《唇諾》第97章

    “你還吃了口飯,我們還沒吃呢。”

    這一說,施言才想起自己和王豐都沒有吃早飯,黑諾保證也沒有吃。所以要出去買,邱林松和王豐去了,留他在這里陪黑諾。主要王豐也是想提醒阿松不要追問黑諾的病。

    他們回來,黑諾的滴流已經扎上了,正在輸的是一個小瓶,旁邊還放著一大一小兩瓶。買回來的是包子和稀飯,邱林松還買了梨和桃兩瓶罐頭給黑諾,因為他聽到尿血和王豐轉述不久前才聽見的,真心為黑諾難過。側臥一只手上還有針,黑諾不得不被施言夾了包子喂。只是鮮美的肉包子要吃過飯的邱林松都又拎了兩個入口,卻要黑諾咽不進去。他還是適應不了這樣的油葷,只吃了大半個就膩得吃不了,施言想想把包子皮和肉餡分離,只拿皮就著稀飯喂他吃了些。

    中午這幾個人也沒有回家,施言去黑諾家告訴他父母,為了早退燒所以在朋友媽媽病房打滴流呢。黑爸和黑媽說裝飯送去,施言借口在醫院食堂朋友媽媽給買了飯拒絕掉。黑家當然也感謝他,施言請他們都放心,打完針就送黑諾回來。中午的飯菜都來自於施言父親單位招待所,很不錯。

    下午的兩點三瓶液體才輸完,倒是立竿見影的效果,黑諾小便頻率大大降低,而且血色淡多了,神色也好像不是那麽萎靡了。施言一人和黑諾回家的,才到家沒有多久,施言的冤家於瑤就來了。她中午放學的時候其實去學校了,以前同學告訴她黑諾生病請假,所以她下午就直接來家里看人了。

於瑤很關心黑諾身體,一直提問。不過黑諾和施言都是只說發燒一事,誰都沒有提過尿血。

    於瑤本以為和施言還要沖突升級的,卻發現施言沈默了許多,只是經常地給黑諾端熱水要他喝,對自己也沒有了橫眉豎眼。黑諾靠著枕頭,依在床頭半側,施言會低聲音問他要不要翻身。於瑤高三的時候就曾經夸過施言對黑諾好,卻沒有想到細致到這種程度。到黑諾翻身的時候,施言叫她幫助把枕頭換一個方向,於瑤瞪圓了眼睛:施言是抱著黑諾給他換了個方向,換了半個身子依靠下。黑諾和施言交情不一般,如今他又病著,於瑤這樣對自己說著,卻又似乎有那麽一絲怪異。

    黑家父母下班回來,黑媽媽問黑諾想吃什麽,說晚上給他專門做面條,再放兩個荷包蛋。在晚飯前,施言和於瑤一起離開的。回去路上,施言還是寡言,所以於瑤就找了話題,自然是黑諾體制不好,大概昨天晚上受涼了。施言騎在她并排,聽了很多以後,簡單回答:“是我讓他又病了。”

    於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經太纖細,太感性脆弱,那幾個字好象蘊含了無限的傷痛。如果不是當事人是黑諾,於瑤簡直就認為太小題大做了,誰沒有個頭疼腦熱。比起黑諾以前一冬的病痛,發燒算什麽啊。怎麽施言好象天塌下來似的,這落寞和他的風格真的不合拍呢。平心而論,施言一貫是管他山高水深任我行的囂張,首次見到他宛若一身灰塵,疲憊而悲憫,還是不習慣。

    

    第89章

    

    晚上王豐與施言在電話中有一個長談。白天在醫院,施言聽聞黑諾腳指甲脫落,高大的身體都控制不住地抖動,雙手握不住拳地顫,才要王豐急著尋機支開他。然后在黑諾去廁所的空間,王豐一聽大夫診斷的是腎炎,他顧不上究竟是哪種腎炎,但是媽媽就是內科大主任,耳睹目染也知道這病的嚴重,所以怕再刺激到施言,才告訴大夫要自己媽媽來詳細咨詢病情,這會不要寫這樣診斷。

    和媽媽溝通過以后,王豐知道施言其實早就明白是腎炎了,一年前拿到書那麼研究的施言只是一直沒有得到專業的確診罷了。王媽媽也和施言說了一會,主要是講解黑諾的病,但是也安慰這些孩子:那麼年輕,好好治療,不要再犯,注意休養,不發展就沒有大問題。

    王豐接過電話以后告訴施言,媽媽說了就算血尿癥狀不在了,也要繼續輸液。恐怕最少會有一月都要每天去打針,自然要與施言商量了。今天他們開出了10天的藥,而且離大學開學就兩個多星期了,王豐是想施言把一個月的用藥全部開出來,放在媽媽病房,要黑諾在他們開學以后也可以每天抽時間去輸液。施言感謝這樣的安排。

    是腎炎,施言是沒有什麼太大意外。心頭的重負是黑諾以前繪聲繪色講述給他的鄉下生活。

    在多姿多彩的淳樸后面,黑諾沒有提到過血和淚,連辛苦也不曾觸及過,卻原來都在無人可覺之處默默承受。施言不可以流血、不可以掉淚,只是任由無法示人的淚堆積出一弘苦泉,日日懸掛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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