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死當涂》第42章

  

連呼吸聲都霎時間靜止,連一聲“為什麼”都不問,電話那邊完完全全安靜下來。

   

幾次欲言又止,我靜靜地等著對方發落。

   

“我他媽日了狗了。”黎翹摔電話前留下最后一個字,滾。

   

電腦黑了屏,蚊子嗡嗡地飛,連手機這點微光也暗下去后,整個房間黑咕隆咚的。聽著電話斷線的聲音,我有一點后悔,卻有萬點高興。我如釋重負,如頓開了心眼,感到自己隨時可以無拘無束飄飄遠行。

      

……等等,他剛罵誰狗呢?!

   

時間不僅能檢驗真理,時間也能檢驗真愛。在經歷了“一日三秋”的想念之后,我終于承認我愛上黎翹了,我體會到了當年那個胖妞的尷尬與怯懦,但我覺得這真沒什麼可丟人的。

   

理順這些以后,我激動得在黑暗中渾身發抖,嘶著嗓子喊了兩聲,卻發現自己幾乎發不出一個字。

   

于是我決定給我的爺發微信,像敞開雙腿一樣敞開我的愛情。老不要臉了。

   

——爺,那天你肏我,我迎合著你讓你肏得那麼爽,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爺,我這人在舞蹈上真的特別有天賦,不是跟你吹,像我這樣的,一百年估計也就能出一兩個吧。所以我眼界得寬,得念著遠方,因為別人把自己活耀眼了那是權利,可對我來說,便是義務。所以爺,我不干你的司機了,我要去跳舞了。

——爺,你是我的心尖痣,可我不是你的鞋底泥,不干你的司機以后,你丫要再敢揍我,信不信我就還手了?

——爺,雖說我不干你的司機了,但我隨時歡迎你來干我……

——爺,我喜歡你……

  

微信發不出去了,該是黎翹把我拖黑了。

二十四、流放夜郎,流放北京

在黎翹這兒辭了職后我就答應要與顧遙簽約,仍是顧遙的經紀人出面接待。我不太記得他的樣子,但我記得他的造型,幾年來形象不變,一圈精心修剪的山羊胡子,下頭還綁了個小辮兒。人說過于講究第二性征的男人大多外強中干,果不其然,山羊胡子沒少對我點頭哈腰,言下之意是他當年失誤,有眼不識我這座泰山。

按理說這下我該有了些揚眉吐氣之感,可實際上我的心情半晴半雨,我一來記掛著黎翹那好看的唇形吐出的“滾”,二來怨自己那晚的表白冗筆過多,本該把話說得再痛快些。

爺,我喜歡你,比喜歡挨你肏還喜歡你。至少這樣說,才算死得干脆,死得其所。

估摸著這會兒黎翹已徹底視我為鞋底塵泥,反倒是吉良在第二天白天的時候給我打來電話,他在那頭嘆著氣,問我,真的想好了?

“嗯。”

“顧遙這人不定是你想的那樣,人后不論人非,我就先不說他了。我們說Lee吧,Lee雖然這回沒讓你上舞臺,難保以后不會讓你上舞臺,你為什麼不再等等呢?”吉良再次幽幽嘆氣,明明白白怪我不識抬舉。

“哥,您聽聽是不是這麼個理?”吉良的話差點說服了我,但我決定絞盡腦汁跟他辯一辯,“哥,這些年別人都覺得我蹉跎歲月,浪費了一個舞者最寶貴的八年時間,包括我的老師。可我自己不覺得,我腳踏實地地過日子,怎麼就成蹉跎了呢?然而現在不一樣了,我爸病情穩定了,我的機會也來了,如果我再怕東怕西,那才真是對不起自己。

“我知道你以前的日子不容易,可苦日子到頭了總有安慰,你跟Lee現在這樣……就算一輩子上不了舞臺也比別人幸運多了,Lee沒虧待過你,也不會虧待你……他待你難道還不夠好嗎?”“好”這個字被吉良念得別有余味,我猜他是在提醒我,我可是被天王“寵幸”過的人。

“哥,您再聽聽是不是這麼個理?”想了想,我決定再辯一下,“您上次跟我說的話我還記得,可咱們都是男人,男人又是什麼呢?上有頭與眼,下有龜頭與馬眼,上頭管著靈,下頭管著性,為哪頭活著都不可恥,可現在的人越來越只在乎下面那頭,您說這多狹隘啊!您說我有手有雞巴,既然能自慰干嘛還老指著別人安慰?所以我琢磨著吧,男人不該只有夢遺,更該有夢想,男人不該老想著躺著與喜歡的人交配,更該想想能不能站著與他相配……”

吉良在電話那頭笑出聲來,你的嘴太厲害了,歪理也能說直了,跟你辯簡直是自討苦吃。

“這些話不是我說的,你看過顧遙那部《玩風者》嗎?我最近又仔仔細細看它一遍,盜了里頭的句子,自己改的。”我反應過來自己有些托大了,于是趕緊打馬虎眼,求他別把這話跟黎翹說。

“這可是你自找的。”吉良最后一次幽幽嘆氣,“求我還有什麼必要呢,就Lee這脾氣,你跟他這輩子大概也就此陌路了吧。”

掛掉電話后,我突然意識到吉良說的可能是真的,于是那點我不愿承認的后悔又多了些。

一輩子可能只能遇上這麼一個人,愣是我自己了斷了這難求的緣分。

更氣人的是終于連自慰也無法再給予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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