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死當涂》第38章

“你怎麼知道他倆是舊情人?”

“不知道,大概要歸功于基佬的直覺吧。”

“你怎麼跟顧遙似的,成天就疑心有的沒的?”從來恪守溫良謙恭讓的這個男人幾乎大笑,“還真是什麼樣的偶像,什麼樣的粉絲。”

“難道不是?”我擰了擰眉頭,將信將疑。

“他們確實有過一段兒,不過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怎麼斷的?顧遙橫刀奪愛?”我忘乎所以地打算聽八卦,差點沒在路口拐彎。

“不是,兩個人自己的問題。”吉良笑著補充一句,“沒你想的那麼刻骨銘心蕩氣回腸,否則也不能跟現在這樣,相見還是朋友。”

這個時間點居然就開始堵車了,發出軋軋聲的兩輪車跑得比四輪車還快。我專注于路況,聽他繼續說下去:“那時候黎翹剛剛在娛樂圈站穩腳跟,還遠沒今時今日的地位,楊滟是舞蹈學院的大四畢業生,正著手準備她的第一屆也極有可能是最后一屆青舞賽。你知道即將面對社會的大四學生總是格外迷茫與不自信,再加上兩年前她就報名參加了比賽,沒想到就在比賽前一禮拜突然摔得骨折,錯過了那次機會。我估計當時的楊滟是這個心態,青舞賽兩年一屆,她已經二十三歲又即將畢業,若再不能借那比賽一跳成名,她的舞蹈生涯只怕還沒開始就得結束了。”

在我們前頭有一輛保時捷,車身涂成一種極其俗艷的藍,不肯好好走直線,非得忽左忽右,曳著一只大屁股。我有點躁,拼命摁響了喇叭。

“他們那會兒都年輕,也都沒錢,黎翹浮躁,楊滟更浮躁,后來傳言楊滟在外頭找了個有錢人當靠山,兩個人的矛盾便徹底爆發了。

黎翹指責楊滟背著自己爬別人的床,楊滟則堅持說沒有,到底有沒有如今也說不清了,就我猜測應該還是有的。反正兩個人鬧了一陣子就分了手,再后來楊滟比賽順利奪冠,以青舞賽冠軍的身份獲得出國留學的資格,回國后事業有成又嫁給了顧遙。”

“我操你大爺的,把腿夾緊,直著走啊!”我躁得不行了,把頭探出去,對著前頭那車的屁股破口大罵。

吉良不為我的粗鄙生氣,輕笑了笑:“我曾聽楊滟說過,她不是天分多高的人,但她相信笨鳥先飛勤能補拙,只要讓她抓住一次機會,她就愿意付出百倍辛苦讓自己襯得上那機會。中國社會講究人情世故,但能以優異成績從世界知名的舞蹈學院畢業,可真的不是那些外國佬賣她面子。楊滟為了舞蹈,跟顧遙結婚這麼些年也沒要個孩子,為這事情他們夫妻倆差點鬧得離婚,本來聽說這回楊滟已經打算增肥備孕了,沒想到她臨時又變了主意,主動剃光頭發,來藝術中心找了威爾頓。”

前頭的保時捷被堵得剎了車,我也被迫停下,轉頭看著吉良。

“Lee沒有出爾反爾,他為了你跟威爾頓爭過多次,只是威爾頓更信任楊滟這些年的舞臺經驗,也以這一點最終說服了他。”吉良安慰我說,再等一等吧,我不敢說Lee一定是你的命中貴人,但冥冥之中你們能遇見對方,我相信錘煉之后,金子總會發光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聽沒聽懂,只是一直點頭,突然又想起什麼,問:“那麼,我們現在去哪里?”

車再次動起來,送來一陣輕風。我仿佛忽然聽見了歌、俳句與入夏后的第一聲蟬鳴。

“你沒發現我們走的這條路很眼熟嗎?”吉良的聲音帶著笑意,“《遣唐》的舞美設計還空缺著呢,我得去請你的老師啊。”

二十二、再次遇貴人(下)

下午四點鐘以后,時疏時堵幾個回合,我和吉良的車終于停在了老娘皮任教的舞蹈學校外。

吉良先我一步往前走,回頭見我恍兮惚兮磨磨蹭蹭,便問:“不一起進去嗎?”

“你先上去吧,隨便找人問問王雪璟,若對方不識這個名字,你就問他這兒哪位舞蹈老師最一板一眼招人討厭,那就沒跑了。”

“你這是近鄉情怯?別怯啊,隨我進去吧。”吉良不懂我慌張什麼,還要啰嗦,還要多此一問。

“我憋著尿吶!”我往相反方向跑出幾步,又回頭沖他一揮手,“你去吧,成了以后我們就在這兒碰頭。”

待吉良消失在我的視野里,我在學校里轉了轉。教學樓頂著一頭青瓦,墻面大多已經返堿,又頹又舊。這里的樓面一半租給了一些不超過十個人的小公司,還殘留一半,維系著一所學校理應教書育人的體面。

籃球場也是半個,水泥地面,五米開外就是一個廁所。青春期的男孩們血熱,性急,為節省回到球場的時間,常常等不及要恣意拔屌尿在外頭,所以場上球手孜孜,球聲不倦,廁所門外尿漬厚積而臭氣薄發,遠遠地熏著人。

再老舊的學校也是學校,我是個地地道道的粗坯、壞痞,但每當身在學校,就覺得自己總算來對了地方,全身的骨頭都舒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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