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死當涂》第5章

再看一眼顧遙的英俊眉眼,我將相片叼進嘴里,閉上眼睛,騰出一手去摸掐弄自己的乳頭。指下力道過了,掐得那粒東西又硬又痛,但胯下莖柱勃發有力,快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強烈。

天上的魁星老大一顆,照亮我跐溜滑動的手指。木板床吱吱嘎嘎,馬眼一歙一歙,一亮一亮。

我讀過不少淫書或宣淫的章節,寫得最好的是外國人高佩羅,寫得最差的是中國人梁羽生。差如此刻的我一樣,左手是情兒,右手是三兒,我與它們“相憐相惜”,共抵“生命的大和諧”——且看月下的陽具陡然一顫,精關自行松開,馬眼吐露汁液,當真,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射過之后,血液靜了些,身子冷了些,把飄遠了的魂兒牽回來,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發情的樣子難看得要死。

“人家哪是你的爺?瞎雞巴想什麼?”我這人其實葷面素底有恥且格,罵完自己一句,便拿那張相片蓋住眼睛,稍許擋著一雙發燙的臉頰,握著癱軟的雞巴好一陣子傻笑。

我想起顧遙對我說的話,卻沒從那話里讀出大紅大紫的意思,我想給我爸買套大房子,給他一個現世安穩;我想讓老娘皮重回舞臺,給她一支《醉死當涂》;我想在大學里昂首蟹行,和最姣好的姑娘勾肩搭背,一起出去釣凱子。

這些皆是我窗邊的渴望,這些亦是我佛前的誓愿。

想著想著,更覺是三伏天里剖瓜吃瓤都比不上的好事,于是笑得更傻了,眼眶都濕了。

當性幻想對象是顧遙時,每一次都泄得相當痛快,但最后戲卻沒演成。

我的藝術夢想跟我那些一路跑過精管、噴出馬眼的子子孫孫一樣,他們逝去在南方,他們逝去在被單上。

三、倮蟲

道家向來不對人這種生物高看一等,倒愛自詡為“倮蟲”,就是溜光溜光的一種蟲子。正如我現在的處境一般,無毛、無羽、無鱗、無甲,換個意思便是,上頭沒人、兜里沒錢、炕上沒婆娘,還有在大雨里焦躁半天,卻沒等來一個客。

“姐姐,你好漂亮啊!姐姐,你要坐車嗎?”一個穿毛呢裙子的少婦狀女人從我面前走過,我立馬笑得桃花燦爛,嗲聲嗲氣地對她喊。                        

一般人這麼說話都會給人極不靠譜的感覺,何況還是黑車司機。但我不會。

我覺得老天爺待我哪兒都偏頗,唯獨在皮相這一點上多有偏私,讓我俊俏之中不失純良,乍看一眼是好人,再看一眼更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人。

雨天拉客本該不難,可今天真是爐子翻身倒大霉,那少婦一眼不看我,以傘遮面,走了。我極盡張羅之能,又在車里喊了老半天,一直喊到過了常人的飯點,也沒等來一個打算坐我車去往西邊的客,不得已,只得黯然接受空車回去的現實。

正當我垂頭喪氣打算打道回府,一個人影突然躥進我的視野,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一把拉開車門,濕淋淋地鉆進了我的車廂。

“嘿……哥們?”這人由頭到腳一色兒的黑,口罩、帽子全副武裝,墨鏡隱約透光,依稀可見一雙輪廓極美的眼睛。

“開車。”聲音不錯,清冷又性感。一上車就讓我開車,該是早看出來,我在這兒等著載客。

“去哪兒?”我習慣性地發問,可話音還沒著地,幾個穿粉色T恤的女孩子便從他來的地方冒出頭來,乍一眼還是三兩個,轉眼竟目測不下五十人,尖叫著撲過來,勢如蝗蟲軋過良田。

“先開車!”身旁的客催促著喊了聲,我也被這陣勢嚇到了,趕緊發車。

居然還有追車跑的,不過柴火細腿跑不過四輪引擎,沒一會兒便全甩開了。

吸了吸鼻子,鼻腔里便滿是這個男人的香水味,濃烈倒也不嗆人,這車廂里鮮有那麼高雅不俗的味道,大多時候飄著的味兒屬于上班族那油膩膩的早飯,或是醉漢那餿烘烘的臭腳。

“哎,去哪兒?”我偷偷覷其眉眼,越看越覺得這張臉眼熟,只是這人藏掖得太嚴實,一時讓人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

他從口罩后頭報了個地址,那地方我熟悉,電視臺。

“等等,你是不是……”

我確定這位客不是藝人就是名人,剛想開口搭兩句,他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連安排專車這麼小的事情都能出錯,不用道歉了,直接讓他滾。

——我沒推她,她瘋了一樣撲上來,結果自己跌倒了……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夠了!記者想怎麼寫隨他們,再說推了又怎樣,沒死也沒傷,難道她還指望被我娶回家當“黎太太”嗎?

……

這人打電話時我在開車,貌似專心致志,實則時不時要拿余光往旁邊瞥一眼——

橫沖直撞發完一通脾氣便撂了電話,他根本不拿正眼看我,只慢悠悠道:你這對招子往哪兒放?別看我,看路。

一個行人突然當道殺出來,我虧他提醒才沒釀出大禍,卻也險些把剎車踩成油門。

“不怪我牛嚼牡丹多看了您幾眼,實在是您這范兒,嘖嘖,比明星還像明星……”驚魂甫定,我訕笑兩聲,趕忙掏出口袋里的名片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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