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瘦了,”不知道沈渡是不是有些醉,說話的語速慢吞吞的,“是不是最近都沒好好吃飯?”
裴昭抬手捏捏自己的臉頰,突然想起來還有舊賬沒算,吃味的說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偷偷去我家吃我媽親手做的菜不告訴我,還敢反過來怪我不敢吃飯?”
沈渡學著裴昭的動作也跟著在他臉頰上捏了捏,有些心疼的說道:“新年沒能去給叔叔阿姨拜年不太禮貌,本想著還能順路看看小崽子,結果剛好碰上你家檢修壁爐弄的亂糟糟的,就沒顧得上。”
沈渡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什麼時候把小崽子帶回來,我想他了。”
得知沈渡并沒有發現馬腳,裴昭安心的舒了口氣,顧不上想太多,隨口推脫道:“明天。”
兩個人熱絡的模樣和言語間的親昵,明眼人很快就看出來是怎麼回事。
“有的人還真是沒眼力見,賴著不走是打算讓我親自送他出去?”丁子深重重的把酒杯摔到桌子上,惡狠狠的地瞪著仍杵原地的李東陽。
李東陽并不想惹事,本以為仗著裴昭不喜歡沈渡可以出出風頭,沒想到小丑居然是自己。
狼狽離開的李東陽并不知道,就算是裴昭沒有和沈渡和好,他也不會容忍別人羞辱沈渡。
休息時間一過,酒吧內的燈光又暗了下來,舞池里重新擠滿舞動的身姿,音樂聲歡呼聲此起彼伏,讓裴昭想起寧知剛回來,他重新見到沈渡的那個也夜晚。
既然是在這里開始,那就在同樣的地方結束。
裴昭將酒杯里倒滿烈酒,端著杯子率先站起身。
“干杯!”
“干杯!!”
裴昭的大腦被酒精占據高地,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大家知道他和沈渡和好后,氣氛更是被推向高潮,不斷有人以此為借口給倆人灌酒。
三巡過后裴昭實在頂不住了,放下酒杯找個借口尿遁,沒一會兒沈渡也放下酒杯跟了過去。
裴昭整個人醉醺醺的,腳底下跟踩了棉花似的,一步三晃的開到洗手間去放水,出來后直接俯身在洗手池前打開水龍頭,摘下眼鏡用冷水往臉上潑。
沈渡越過裴昭走進里面的隔間放水,然后才整理好衣服走到他身旁的洗手池前把手打濕,擠出洗手液在掌心慢慢揉搓。
差不多覺得清醒許多后,裴昭重新將金絲眼鏡架在鼻梁上,撐著身子看沈渡洗手。
沈渡不緊不慢的揉搓指縫,將每一個角落都洗刷干凈后,這才用水流沖掉手上的泡沫。
“黑眼圈這麼重,昨晚沒睡好?”剛才的燈光太暗裴昭沒有察覺,來到衛生間才發現沈渡的眼底掛著兩團烏青。
甩干手上的水漬,沈渡慢吞吞的轉過頭看向裴昭。
臉上的妝被洗的一干二凈,即便是模樣看起來有些憔悴消瘦,可畢竟底子擺在那里,終歸還是好看的。
“我黑眼圈重?”沈渡抱著臂走到裴昭面前,把人堵到墻角,“你怎麼不照鏡子瞧瞧自己?”
轉頭看向鏡子,兩個人彼此彼此誰也沒好到哪兒去。
裴昭咧著嘴樂了兩聲。
沈渡眨了眨眼睛又往裴昭很少湊了湊,親昵的幫他整理領口的衣服。
冰冷的指尖散發著洗手液的玫瑰香氣,指腹不經意間略過鎖骨處的肌膚酥酥麻麻,惹得裴昭本就不清醒的大腦變得更加混沌。
僅存理智提醒他應該和沈渡保持距離,身體卻很誠實的享受著沈渡的觸碰,甚至想要再靠近一些。
鼻腔內充斥的全都是洗手液的香氣,這讓裴昭心生不滿,醉醺醺的朝前湊了湊,想要嗅到沈渡身上獨有的,可以令他安心的味道。
“乖一點,別亂動。”幫裴昭整理好衣領,沈渡將左手護在他的后頸處輕輕揉捏,以緩解醉酒帶來的不適。
沈渡按摩的力度適中,裴昭舒服的瞇起眼睛,像貓兒打呼嚕似的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沈渡的眸子倏忽沉了下來。
“不是說好要追我嗎?早就過了一個月,這麼快就打消積極性了?”
沈渡的嗓音低啞又迷人,即便是醉酒后的裴昭又困又累,還是忍不住睜開眼睛,想要仔細端詳面前的男人。
三個略顯干燥的唇片在眼前重合又分開,分開又重合,裴昭努力的聚集目光想要盯住,遲鈍的大腦緩慢分析剛才聽到的話。
“追你?”裴昭雙眼迷離的歪頭打量,過了好一會兒才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副剛認出沈渡身份的模樣。
“不追了不追了。”裴昭吃力地擺擺手。
沈渡的酒醒了大半,蹙起眉頭追問眼前的醉鬼:“為什麼不追了?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喜歡,是喜歡,”醉鬼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可是你太難追了,所以不追了。”
醉鬼大方揮手,嘴里嘟嘟囔囔的說著不追了,太難追之類的話。
把心放回肚子里,沈渡覆在裴昭后頸的手指用力的捏了下,疼得裴昭猛地站直身體驚悚的看著沈渡。
“你掐我干什麼!”裴昭委屈的眼眶都濕潤了,可憐巴巴的看著沈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