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兒回來了,過來一起吃水果。”裴玥笑瞇瞇的朝裴昭招了招手。
若是以往裴昭聽到這個稱呼,肯定是要和裴玥拌嘴,然后姐弟倆打成一團的。
今天的裴昭并沒有急著還嘴,反而是走到葛秋和裴玥的面前,一屁股擠進兩個人的中間坐下。
“哇,沒洗澡的人請離我遠一點!”裴玥嫌棄的跳開,跑去找裴陽一起坐。
被推開的裴昭歪著身子倒向葛秋。
“別過來,媽媽也嫌棄你。”葛秋笑瞇瞇的用手掌頂住裴昭倒過來的身子,往遠處挪動。
左右都沒有支撐,裴昭干脆任由自己倒在沙發上。
“爹娘不疼,兄姐不愛,我是一顆沒人要的小白菜。”
裴屹面色嚴肅地看著倒在沙發上的兒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小白菜吃飯了嗎?我今天煮了好多菜在冰箱里,餓的話讓阿姨給你熱一熱。”葛秋吞下口中的葡萄,對裴昭說道。
裴昭聽到葛秋親自下廚,一躍而起。
“家里來客人了?”不知道是哪位尊貴的客人,能獲如此尊榮。
“沈渡。”
裴昭不自覺的挺直脊背,后頸嗖嗖的冒著涼氣。
此時若是在他面前放一面鏡子,恐怕他會清楚地看見自己炸起來的頭發。
葛秋又吃了一粒葡萄后,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道:“說是新年在國外過的沒機會來拜年,還提了好多東西來,又正好趕上今天檢修壁爐的人來,幫著忙活一大通。”
“哪有讓客人給你收拾屋子的。”裴昭驚慌之余,小聲地嘟囔了句。
葛秋把揪下來的葡萄塞到裴昭嘴里堵住不讓他說話。
“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攔不住啊,干脆親自下廚給他煮點東西了,等會兒你記得給人家打個電話。
”
“我等下打給他。”裴昭鼓起的腮幫子一聳一聳的,被咬破的葡萄溢出酸甜的汁水,充斥在口腔間。
“那我先去洗澡了。”
裴昭沒心思繼續在客廳呆著,想趕緊回房間洗澡然后給沈渡打電話,可等他收拾完拿起電話后又開始膽怯了。
沈渡來為什麼沒有提前通知他?
他有沒有問貓的事情?
剛才葛秋神態正常,并沒有問裴昭關于貓的事情,想來應該是沈渡沒有提及。
那他來干什麼?
裴昭心里忐忑不安,想著萬一被沈渡問到應該如何應答。
裴昭坐在床邊擦頭發想得入神,另一邊不知什麼時候跑進他屋子的大橘跳上桌子,動作嫻熟地將水杯推翻。
“嘶——”裴昭走過去兇巴巴的指著大橘道,“手欠的小貓咪是不會有凍干吃的!”
把闖禍的大橘趕出門外,裴昭把桌子擦干,然后檢查被打濕的書本。
放在最下面的書沒事,倒是上面的打印文件濕了大半。
干燥的紙張將溫熱的白水吸收進體內,水漬迅速蔓延開,吞噬掉白天留下的痕跡。
裴昭沒有察覺,大致翻了一眼,都是他和孔淮南開會時做的記錄,現在已經用不到了。
清理完桌子,裴昭抱著資料去書房的碎紙機前一一將他們塞進去。
清理完文件裴昭回到房間準備給沈渡打電話,拿起手機發現屏幕彈出好多消息提醒,打開一看才發現不知道是誰把他拉進了新的微信群。
新消息還在不斷的往外冒,裴昭點進去把免打擾打開,然后才返回聊天界面拉到頂端慢慢爬樓。
群是寧知拉的,里面都是一些熟悉的朋友,主要是通知他們后天晚上聚會的事情。
裴昭沒什麼異議,剛好他星期一就要去科研所了,周日晚上聚會的話。就當作是離別前的狂歡吧。
躺在床上擺弄手機,裴昭的眼皮愈發沉重,疲憊感席卷而來讓他瞬間失去意識進入夢鄉,徹底將打電話的事情拋到腦后。
赴約當晚,裴昭強撐著疲憊的身子出門,為了讓自己的氣色看起來不要顯得太憔悴,他還去了一趟造型師,讓化妝師幫他簡單地打個底。
這是裴昭第二次化妝。
精心打扮過的人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除了面頰有些消瘦。
裴昭又拿出那副一根細桿子似的裝飾眼鏡戴上,對著鏡子照了照,滿意的離開。
抵達約定的酒吧后裴昭才發現赴約的人不只是群里聊天的,還有許多熟悉的人也在,場面堪比寧知回國,裴昭專門包場那次,只不過這次包場做東的人換成了寧知。
進入酒吧后遇見熟悉的面孔,裴昭笑著和他們打招呼,大家都好奇他最近是不是在減肥,整個人看著瘦了許多。
“寧可餓死自己,也要卷死你們。”裴昭開玩笑道。
走到熟悉的卡座前,一排老友正圍在一起搖骰子喝酒,見到來人是裴昭后互相看了看眼色,迅速挪動位置,與坐在最里面的沈渡隔開距離。
酒吧內燈光昏暗,裴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輪廓坐在卡座最深處,即使看不清面孔,裴昭也能認出坐在這里的人就是沈渡。
裴昭和沈渡和好的消息并沒有在圈子里傳開,只有丁子深和寧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