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人的意識?什麼意思?”孔淮南問道。
“這只貓寄生在我的體內,會不會影響到我的思維和行動,就比如說某些時候我腦子里冒出來的一些想法,其實不是我自己的意識,而是貓的意識。”
裴昭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再比如說,可能我很討厭某個人,但是因為我身體里的貓喜歡,間接的對我產生了影響,導致我對那個人從討厭變成喜歡。”
說完疑問后,裴昭靜靜的屏住呼吸,等待孔淮南的答案。
“不可能。”孔淮南想都沒想,直接否認。
“為什麼不可能?”裴昭問道。
孔淮南解釋說:“首先按照你的說話,你和你體內的貓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它存在的時候你消失,你存在的時候它消失,就像是人格分裂癥,每一個人格都有獨立的性格特征,而且興趣愛好也大相徑庭,怎麼會產生影響?”
“其次,你現在無法證明貓是貓,你是你,在我的眼里就是一只可愛的小奶貓,如果這只貓就是你的本體,那它的想法就是你本身的想法,或者是你的潛意識,何來影響一說?”
“原來是這樣。”裴昭對著電話點了點頭。
“別沒事兒瞎琢磨了,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零食多睡覺,等我忙完就回去見你哈!”
孔淮南急匆匆的掛斷電話,留下裴昭一個人呆呆傻傻的站在沈渡的臥室,一只手還在搭在門把手上,反復琢磨著剛才聽到的一番話,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這段時間,裴昭將自己對沈渡的所有喜怒哀樂,都歸咎在貓的身上,就像是有了倚仗,他就可以利用這個借口,肆無忌憚的做所有事。
靜靜的看著沈渡發呆時,裴昭安慰自己說要時刻保持警惕,防止被吸。
每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沈渡時,裴昭安慰自己說是因為沈渡的身上的味道可以緩解他的不適。
可是當他一個人在家里時,為什麼會想起沈渡?為什麼會一旦經歷某些似曾相識的小細節,就會想起以往在校園里的日子?
為什麼在一次次變回人形后,他不是第一時間逃離這個最討厭的人,反而還找著各種借口回到沈渡身邊?
為什麼在沈渡經歷背叛后,他沒有冷眼旁觀,沒有幸災樂禍,反而是第一時間幫他解圍,避免被蔡聞陷害?
會為他心疼,為他難過,為他憤憤不平,會在趁他不注意時偷偷接近,會在他低頭工作時暗中凝視,也會因為他在熟睡時摟住自己的腰而竊喜。
他對沈渡的那些偏見,早已在朝夕相處中潛移默化成了喜歡。
像小時候校門口賣的秀逗糖,入口酸澀惹得人口水橫流,只要熬過前面的60秒,剩下的便是無盡的甜蜜。
裴昭的心中隱約浮現出答案。
一個即將呼之欲出,他卻又不敢面對的答案。
趁著在家等寵物醫院上門接貓的功夫,裴昭給沈渡發了條信息,問他今天大概可以幾點結束,沈渡說會議第一階段進行的很順利,如果不出意外第二場可以直接敲定,估摸著點左右就能結束。
-行,那你把地址發給我,晚上我去接你。
沈渡對于裴昭的熱情并沒有感到太意外,他太了解裴昭了。
和沈渡溝通完,寵物醫院的人也上門將幾只流浪貓接走了,那些人前腳剛離開,后腳裴昭就火速出門打車回家。
回到家里他先是變回貓身錄了段小視頻,然后再剪輯成好幾段,讓視頻看起來就像是不同時間拍的,以用來應付沈渡的詢問。
處理好視頻后裴昭洗了個澡,之后就一頭扎進衣帽間。
晚上應該穿點什麼好呢?裴昭有些苦惱。
在衣帽間里折騰了大半個鐘頭,裴昭終于選好一身行頭。
休閑寬松的黑色襯衫胸前不對稱式交叉,露出穿在里面的純白襯衫,下身套著一條腳踝處束口的黑褲,一身行頭瞧著既不像正統西裝那樣拘束,也不會在各種場合上失了優雅。
滿意的瞧著鏡子里的自己,裴昭拿起抽屜里的香水挨個聞了聞,最后選了一瓶木制香調的噴灑在身上。
從衣架上取下厚外套,裴昭抓起鑰匙就出了門。
來到地下車庫,看著停在角落里的布加迪,裴昭勾起手指輕輕叩擊前引擎蓋。
“好些日子沒見你,我自己都快忘了我也是個富二代,走吧,帶你出去兜兜風,別委屈在這地下車庫了。”
冬季的天色比起夏天要黑得更早,才剛過六點鐘,整個天就已經全部暗了下來,轟鳴的馬達聲行走在街頭,暗夜色的布加迪威龍不論是停在哪兒,都能吸引到街道兩側行人的抬頭注目。
反正時間還早,裴昭先是去造型室簡單的做了個造型,然后詢問了丁子深的位置,決定先去酒吧和他匯合,等沈渡那邊差不多結束,再去接他。
這個時間酒吧里的人還不算太多,雙手插著口袋走到老位置,一打眼就瞧見了幾個熟悉的臉孔,東倒西歪的栽在卡座里,桌子上花花綠綠的擺著一堆東西,光是酒水就有十多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