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我怎麼聽著你家貓好像是在罵我?”孔淮南眼里略帶調笑地看著「裴昭」。
“小家伙脾氣不好。”沈渡低頭,試圖用下巴將幺兒貓頂回衣服里,“走吧,別站在這里耽誤你們時間了。”
【孔淮南!你個——唔唔唔】
「裴昭」被沈渡塞回了衣服里。
“嘻嘻嘻,我們走吧。”孔淮南招呼著沈渡,和大家一起往公園里面走。
他完全可以聽懂裴昭在說什麼,不過,他就喜歡看裴昭氣鼓鼓的樣子。
孔淮南一邊帶著沈渡往里面走,一邊領著他跟大家打招呼。
這次出外景的人不多,除了一位攝影師和一個攝影助理以外,就是那位阿拉斯加的主人了。
依次與大家打過招呼,沈渡將目光落在孔淮南的身上。
“不是說幫朋友聯系的嗎?你怎麼也跟過來了?”
“見個朋友。”孔淮南一邊走一邊哆嗦,他大概是低估了S市的溫度,“本來我是想約你棚內的,正好你說今天有時間,就干脆把你叫過來了。”
“朋友?沒跟著一起來嗎?”沈渡并沒有在意孔淮南后半句話的內容,一門心思扎在「朋友」兩個字上。
孔淮南口中的朋友,會是裴昭嗎?
孔淮南沒察覺沈渡的心思,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坑里,在寒風里走得越久,就越覺得渾身冰冷,后悔自己低估了S市的氣溫。
“他怕冷不肯出外景,等拍棚內的時候我在把他叫過來。”孔淮南縮著身子朝沈渡身邊靠了靠,試圖讓沈渡當他的人體擋風板。
然而在這四面通風的公園里,光靠沈渡幫他擋風,作用簡直是微乎其微。
被塞回衣服里的裴昭氣不過,只是聽著沈渡和孔淮南聊天,就覺得渾身不舒坦,說好的寧知漂亮哥哥,怎麼就變成這只花孔雀了?
裴昭再次七手八腳的蹬著衣服往外爬,剛探出半只眼睛,就瞄見「小鳥依人」般「依偎」在沈渡身側的孔淮南。
一股無名之火直沖額頭,蒸騰而上的白煙,如同從遠方呼嘯而來的蒸汽火車,嘀嘀嗚嗚地鳴著笛。
“呲哈!”裴昭貼到孔淮南耳邊,兇巴巴地哈了一口氣。
“呦呵,嚇我一跳。”孔淮南沒注意到「裴昭」的出現,冷不防地被嚇了一跳,蹦到三尺開外,遠遠地望著沈渡。
“嗯?”沈渡還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沒緩過神,“怎麼了?”
“嘖嘖嘖。”孔淮南發現是裴昭搞的鬼,搖著頭重新走到沈渡身旁,“你這脾氣這麼差,也就是沈渡心腸好,愿意收留你,換作別人早把你放出去流浪了。”
“喵喵喵!”
【要你管!】
裴昭扯著嗓子怒吼。
沈渡被勾回了心思,垂頭看著懷里的幺兒貓,湊上雙唇輕輕地在他頭上磨蹭安撫。
“嗯?怎麼又鬧脾氣了?”
溫熱的唇瓣在頭頂反復磨蹭,堵住了噴射憤怒火焰的洞口。
裴昭幾乎被憤怒占據了理智,沈渡溫聲細語地安撫從頭頂涌入體內,吞噬掉熊熊燃燒的怒火。
空蕩的軀殼來不及做出反應,短暫的空白了幾秒后,逐漸被細密而酥麻的暖意包裹。
前一刻還張牙舞爪的兇神惡煞小老虎,后一秒立刻轉變為靦腆害羞的大眼萌貓。
裴昭潔身自好二十多年,就連面對愛慕已久的寧知,都不曾做出過分親昵的舉動,沒想到變成一只貓后,竟然被沈渡占盡了便宜!
憤怒、羞赧、緊張、悸動..
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束縛得裴昭無法挪動手腳,只能僵硬的像一只小木偶,任由沈渡擺布。
和沈渡同吃同住了一段時日,「裴昭」沒少被沈渡揩油吃豆腐,剛開始心里還會覺得不平衡,每天憤怒生氣,時間久了也就漸漸地習慣了。
甚至剛剛沈渡揉弄完,唇瓣離開他的頭頂時,裴昭的心里還會產生一種不易察覺的,稍稍有些失落的空虛感。
僅是片刻的工夫,裴昭的心里失落的情緒,就被另一種從未擁有過的刺激感所代替——豎在頭頂的小耳朵尖,被沈渡輕咬了一口。
薄如紙片的雙耳,外側貼合柔順的灰毛,內側透著淡淡的粉色,隱約可以看清淡紅色血管的紋路,耳道干凈清透,精致的盤旋出幾道紋路,延伸至耳洞深處。
“探在外面冷不冷?”沈渡側頭,又朝另一只耳朵輕輕咬了一口。
唇瓣的溫度幫助裸露在外的貓耳朵驅散了寒氣,剛才還看起來有些凄涼的耳朵瞬間恢復血色,宛若兩朵盛開的桃花,在皚皚白雪的襯托下盛開的格外耀眼。
“嘻嘻嘻。”守在一旁看熱鬧的孔淮南,捂著嘴偷笑。
裴昭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
攝影師選擇的拍攝場地,是一處很少有人經過的假山園,形態各異的假山石扎根在雪地里,像是在此處守候多時的老者,頭頂和肩膀都覆著一層厚厚的積雪。
沈渡大概已經明白,他們為什麼會選擇在這里拍攝呢。
現代工業發展迅速,大型除雪作業車取代了人工除雪的方式,省時高效的工作方式,讓沈渡再也找不回童年時期,一覺醒來拉開窗簾,看見漫天大雪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