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虧我還總跟人念叨起你,年紀輕輕就這麼有能力,總想找個機會和你見一面。”葛秋驚喜道,“裴昭這孩子也真是的,竟然瞞著家里這麼久,也不知道早點把你回來給我認識。”
這件事還真不能怪裴昭,身邊的朋友誰都知道裴昭和沈渡不對付,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沒人敢跑到裴昭的面前提起沈渡,這些事他自然不知道。
更何況裴昭有心避開沈渡,平日在家里吃飯時,只要葛秋提到沈渡的名字,裴昭必然會以不舒服為借口,放下碗筷,一個人回房間呆著。
葛秋對沈渡好奇已久,今天終于有機會見面,肯定要聊個痛快。
眼看著這頓飯要吃不成,裴昭走到裴屹坐著的沙發前,蹲下身子小聲嘀咕道:“爸,我媽是不是不打算給我們煮飯了。”
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推了推,裴屹低聲道:“叫外賣吧,就叫你媽最愛吃的那家餐廳。”
“..”
外賣送到時,葛秋才恍然發覺自己拉著沈渡聊的太久了,拍著額頭急忙去廚房炒了幾個菜。
“阿姨,不用那麼麻煩的。”沈渡阻攔道。
“不麻煩,你坐著等會兒,我馬上就好。”葛秋今天心里開心,一邊帶著圍裙往廚房走,一邊張羅著讓裴屹把鎖在柜子里的紅酒取出來。
“拿哪瓶啊?”裴屹站在柜子前。
“就拿之前幺兒想要偷喝,被你抓現行,后來鎖進保險柜里那瓶。”葛秋被喜悅沖昏頭,一時間忘了改稱呼。
“嘿嘿嘿,幺兒。”丁子深不怕死地拱了拱裴昭的肩膀。
“滾!”
裴昭特佩服丁子深火上澆油的功夫,偏偏他自己還不知情,一點眼力見沒有,長這麼大沒人打死,也算是傻人有傻福。
聽見幺兒這個稱呼,沈渡忽然想起家里的小崽子。也不知道今天沒有他陪著,小崽子有沒有好好吃飯。
裴屹打開紅酒倒進醒酒器,裴昭在旁邊滿臉的痛心疾首。
“媽!你不是說這瓶酒是留給未來兒媳婦的嗎?”
這瓶紅酒的產地和山莊都非常有名,每年產量稀少,可遇不可求。
裴昭垂涎已久,幾次下手都沒能得逞,沒想到今天竟然這麼輕易的就給打開了。
“沒有兒媳婦,給兒子喝也一樣。”葛秋回應道。
哦,原來是給我喝的!裴昭捧著空杯子,眼巴巴的等著。
等著等著,他突然發覺這句話好像有點不對味。
葛秋說的這個兒子,好像指的不是他吧?要不然為什麼不早拿出來給他喝?
轉頭看向幫忙拆外賣盒子,擺碗筷的沈渡,裴昭的頭發「蹭」的炸了起來。
“就是,管他兒子還是兒媳婦,都一樣都一樣!反正都是一家人,是不是?”丁子深用胳膊肘推推沈渡,一雙眉毛挑的快要從天靈蓋上飛出去。
“嗯。”沈渡低頭答應一聲,眼角含著笑意。
“等等。”裴昭放下手里杯子,“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怪不得他從一開始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他們該不會是以為他和沈渡,有點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嗐,這有什麼可誤會的。”
丁子深走進廚房,幫葛秋把炒好的菜端上來,對裴昭說道:“不過話說回來,老裴你瞞著叔叔阿姨也就算了,連我也瞞著,這就有點不夠意思了,得虧我倆還是二十幾年的哥們兒。”
“不是,你們..”
裴昭站起身想要解釋,被炒完菜從廚房里出來的葛秋按住肩膀,壓回座位上。
“老實坐下吃飯,來小沈也別客氣,多吃菜,嘗嘗阿姨的手藝。”
沈渡笑著雙手捧起飯碗,接住葛秋夾給他的菜,就著米飯嘗了一口。
“阿姨手藝真的很不錯。”
沈渡自己的廚藝也不錯,只不過因為一個人住,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叫外賣,要不然就是糊弄了事,有時候工作忙起來,連糊弄的時間都沒有。
“好吃就多吃點,別跟阿姨客氣。”葛秋說道。
裴昭坐在餐桌上,感覺自己像個被孤立在外的局外人,咬牙切齒的看著坐在旁邊低頭吃飯的沈渡,惡狠狠的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沈?渡?”
沈渡面不改色的夾起一塊色澤純正的胡蘿卜,放進裴昭面前的碗里。
“別總挑食,多吃些胡蘿卜對眼睛好。”
語氣溫柔的樣子,像是在哄不好好吃飯的小貓崽。
“你找死嗎?”裴昭咬著牙,湊到沈渡耳邊低聲說道。
沈渡不著痕跡的偏過頭,貼在裴昭耳邊小聲回答道:“你要是不想演下去,大可現在就和叔叔阿姨說實話。”
說實話?怎麼說?
沒錯!我這幾天確實住在沈渡家里!不過我們兩個之間什麼都沒有,只是我變成了一只貓而已。
你聽聽,這說的像人話嗎?
裴昭硬生生的將這口氣壓回肚子里,夾起碗里的胡蘿卜,想也不想就塞進嘴里,嘎吱嘎吱的嚼,全當是咬在沈渡身上。
葛秋第一次見裴昭主動吃胡蘿卜,要不是因為外面太陽已經下山了,她還真要跑到窗前看看,是不是太陽真打西邊出來的。
沈渡笑的如沐春風,見裴昭吃的「開心」,又貼心的夾起一塊胡蘿卜,放在裴昭的碗里。
“喏,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