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下,江湛沉默地坐著,姚玉非悄悄遞過來一個盒子。
江湛瞥了一眼,沒精力和他推盒子玩兒,直接接過打開。
手表。
那塊作為高中校際籃球賽獎品的手表。
姚玉非誠懇道:“我有次公演的時候戴了,柏導應該是認出來了,有點不高興。這表我記得,是你送我的,可能是因為這樣,所以才……”
江湛垂眸看著手表,突然打斷:“老毛病又犯了嗎?”
姚玉非頓住,看著他。
江湛把表盒蓋回去,沒什麼情緒地緩緩道:“只是因為戴了手表?”江湛側頭,終于正眼看向身旁,然而那眼神里再沒有學生時代的包容和溫和,只有冰冷地審視。
江湛:“舞臺上提買花的,不是你?提到買花的時候,說的那些似是而非、好像我曾經追求過你的話,不是你?”
姚玉非怔然。
江湛盯著他,突然道:“何未彤怎麼知道我喜歡男人?還那麼確定?”
姚玉非默默地繃緊了下頜,江湛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卑劣的小丑。
江湛知道,他都猜到了。
而這樣的眼神,多一秒,都仿佛多余。
江湛收回視線,不再看他,手里捏著表盒轉盒面。
姚玉非沉著氣:“不是我,我沒有……”
江湛站了起來。
他沒等姚玉非說完,手里的盒子一拋一擲,扔進了舞臺下臨時擺放的垃圾桶。
桶面有金屬移動圓蓋,盒子扔進去的時候砸出“嘭”的一聲。
這聲音掩蓋在彩排大廳雜亂的聲音里,猛地擊在姚玉非心口,驚出一個激靈,冷汗都出來了。
江湛卻在想:柏天衡當年扔表的那個垃圾桶,怎麼就不能像這個一樣干凈點兒。
姚玉非坐不住了,站起來:“哥……”
江湛沒再看他一眼,拿著手機轉身走了。舞臺上的祁宴剛好轉身,看到江湛開心地揚了揚胳膊:“哥!”
江湛沒走臺梯,直接在舞臺邊撐著胳膊一躍而上,身姿輕盈矯健。姚玉非在沒有光的角落里,看到舞臺上燈光下的江湛,像卑劣在窺伺陽光。
姚玉非在忍耐中顫抖。
他想起江湛和他分手的那天,特意坐了十一個小時的飛機回國,他們約在公司外的咖啡館見面,姚玉非到的時候,隔著半條馬路,看到江湛倚窗坐在陽光下,明明是被命運狠狠碾過的人,卻依舊像光一樣吸引人——咖啡館落地窗外,有行人路過朝里看,江湛轉頭,陽光在他臉上眸光里渡上淺金色,美好英俊,引得路過的兩個女生掩唇驚嘆。
姚玉非站在路邊看到了這一幕,咬著牙消化了心底的嫉妒,才調整情緒,走進了咖啡館。
“哥……”姚玉非面露驚喜地快步走過去。
江湛倚著咖啡店的原木色方椅,胳膊架在扶手上,從窗外轉回視線。姚玉非走近,還沒說話,江湛站了起來,在平靜地注視中,抬腿給他小腹小腳,把人直接踹翻在地。
姚玉非在劇痛的四仰八叉里還沒回過神,江湛拿起椅背后的長外套,搭在臂彎,冷冷地送了他兩句話:“裝gay好玩兒嗎?”“分手。”
咖啡館沒別的客人,領班服務員都在里面廚房打醬油,江湛踹完這腳就走了,不拖泥不帶水,干凈利落。
姚玉非站起來,呆呆地立著,平復著情緒看窗外,內廚的女服務員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探頭出來,和同事嘀咕:“唉?剛剛那個帥哥走了呀。
哎!那兒呢,街上呢!”
落地窗外,綠燈亮起,江湛臂彎里搭著外套,步履迅速地穿過斑馬線,他的背后都是陽光。
那些光不屬于姚玉非,只是在被他卑劣地窺探著。
“小姚老師?姚老師?”
姚玉非回神。
工作人員:“這組學員要走場彩排了,不能看了。”
姚玉非:“好。”他的掌心一片冷汗。
舞臺上,壓著彩排的時間,江湛背過身,手機舉到唇邊,語音給微信那頭的居家謝回了條消息:“好,我知道了,謝謝。”
居家謝不得不找江湛,哪怕臨近決賽。
柏天衡連著失眠好幾天了,雖然表現得很正常,但居家謝還是嗅到了一年多前息影出國前的熟悉的味道,嚇死了謝寶寶。
居家謝不放心,憑直覺猜到可能和江湛有關,便在微信里提了一嘴,且掐住了重點,問:“你的事曝光的時候,你有私下里和柏老師說過什麼嗎?”
居家謝不清楚江湛說過什麼,他只是了解柏天衡,這人沉著的面孔下全然是一派無所畏懼,極偶決賽當前,又是直播,千萬別出岔子,以防萬一,還是和江湛說下,讓他來給某些人打點預防針。
居家謝地下工作做得完備,有了某個先入為主的念頭后,聽他老板隨口一句“裝修公司找得怎麼樣了”,心口都要一顫:是準備決賽跪地求婚扛著人回去過日子所以需要把裝修婚房一起安排上嗎?
柏天衡坐在一旁刷手機,自顧道:“旅行……團綜……”
居家謝:蜜月?!
啊呸,是團綜。
柏天衡不久后收到了江湛一條消息:“你晚上來四方,給你個東西。”
晚九點,所有學員從演播廳坐大巴回來,繼續訓練。
柏天衡到的時候,江湛在練舞,沒注意外面,祁宴雷達敏銳,隔著門就感覺到柏導在,沖江湛示意了一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