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錯,因為門上有號牌。
江湛:!
確定柏天衡真的在學校,江湛心口噔噔噔開始加速,他真的完全沒想到,柏天衡又開了四個小時回來,還來了學校。
江湛按捺住心神,低頭在桌下回消息。
江湛:還在門口?
柏天衡發過來的照片,是教學樓前一條路燈昏暗的小道。
江湛抬頭看看講臺上的歐陽教授,余光瞥了眼距離自己不遠的機位。
找個理由出去,工作人員也會跟。
低頭,柏天衡又來了消息:你上課,我自己逛逛。
江湛突然站起來。
他一站,所有人都看向他,有的學生舉手機的速度比節目組轉過來的鏡頭都快。
江湛沒管那麼多,從第一排角落里站起來,示意歐陽教授他出去一下,便不聲不響地推門出去了。
歐陽教授見怪不怪,以為江湛是去廁所,江湛也是這麼跟工作人員說的。
工作人員聽說他去廁所,沒跟著。
江湛轉身,本來要去教學樓外面,想了想,邊走邊低聲給柏天衡發了條語音:“別在外面,會被拍到的,來三樓廁所。”
江湛發完消息,快步往男廁去,全程心口小鹿亂撞。
想想又覺得蠻好笑的,柏天衡偷偷摸摸地過來,他偷偷摸摸地出來,兩人就跟做賊似的。
可也的確只能如此,尤其今天A大這個場合太特殊,柏天衡這個本該在劇組的人要是被拍到也在A大,他們兩個估計又得上熱搜。
江湛走到廁所,洗手臺的鏡子前照了照,走進衛生間。
剛要拉開一間隔間的門板,突然門從里面被推開,門里有個人影一把將他拉了進來,擰上門鎖。
江湛愣愣地站定,認出面前戴著帽子、口罩的是誰,誠懇地發出了一句感慨:“柏老師,你今天很瘋啊。”
又是四個多小時,還來了學校。
柏天衡一身低調的便裝,帽子、口罩沒摘,帽檐下探出微微瞇起的視線。
他一條胳膊撐在江湛身后的隔間木板上,靠近些許,凝視眼前人,聲音低沉:“為了誰?嗯?”
江湛忽然靜了。
他今天說了很多話,見了很多人,有很多感念,也很開心,精神一直處于興奮階段,此刻見了柏天衡,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出來之前,知道柏天衡來了學校,他覺得心口被挖了一個口子,有很多情緒不停在進進出出。
等見了人,又覺得心口被很快填滿。
還有些麻麻的,酸酸的,又覺得很甜。
江湛這輩子只有在柏天衡這里感受過這麼復雜的心緒,他站在原地回視面前的男人,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除了說他瘋,還能說什麼?
江湛一個平常話不算少的人,竟也開始語塞。
柏天衡倒比他從容得多。
畢竟開四個小時悄悄來學校的是他。
瘋狂的事是他做的,他比誰都有心理準備。
見江湛怔怔的,柏天衡緩緩貼近,眼尾瞇得更深,他刻意勾起來的曖昧的音線隱沒在口罩后,氣息若有似無地撫在江湛臉頰。
“怎麼不說話?”
“太感動了?嗯?”
“要不然親一下?”
江湛:“……”
聽到柏天衡的騷話,江湛立刻回神。
他默默抬手,推開面前的男人,懟道:“你真是,顏色都不用給,就能開染坊。”
柏天衡笑。
兩人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公演錄制開始之前的化妝間。
錄制完后,都沒來得及再見一面說句話,柏天衡就被經紀人拉去趕飛機了。
從那天到今天——
柏天衡:“六天。”
又是六天沒見了。
江湛聽了這句六天,什麼脾氣都沒了,連柏天衡錄制那天在臺上故意提什麼肩膀受傷,也直接算了。
六天,咬的那圈壓印,都退干凈了。
江湛就說了一句:“下次能不那麼說嗎?”
柏天衡凝視他。
江湛低聲道:“被人扒出來,會很麻煩。”
柏天衡:“不會的。”貼了藥貼,該遮的都遮了。
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傳來動靜,幾個男生邊聊邊進來放水。
“江湛就在我們這層啊。”
“是啊,我們對面不就是歐陽教授的選修課嗎。”
“哇,今天真是厲害了,半個學校都驚動了。”
“肯定啊,你沒聽人說嗎,當年金融系幾個教授就特喜歡他,保研點名要他的。”
“他最后也沒保研啊,畢業有幾年了吧,怎麼去參加選秀了?”
“長得帥啊。”
“也是。”
幾個男生一進來,柏天衡和江湛齊齊噤聲。
江湛挨著身后的隔板,偏著頭,留神著外面,狹窄逼仄的空間里,柏天衡的氣息強勢地圍攏在周圍。
一回頭,兩人視線對上,柏天衡帽檐下的眸色沉沉的。
他緩緩靠近,試圖趁機做些親密的舉動,被江湛抬手制止,眼神警告:有人!
柏天衡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偏要靠過來,再次被江湛拿手隔擋開:有人!
江湛瞪眼,柏天衡低頭,江湛推,柏天衡進,兩人在逼仄的隔間里無聲地杠上了,杠著杠著,江湛的空間越來越窄,越來越窄。
柏天衡緊挨著江湛,兩人面對面,因為身高差不多,靠得如此近,哪怕隔著口罩,呼吸都纏在一起。
江湛的注意力瞬間全部收回,他斂目垂眸,靜靜地站著,唇邊有不屬于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