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中途,還有vj老師扛著攝像頭進來拍了一會兒。
大家紛紛抗議:“唉,攝像老師你累不累,別拍了,吃個火鍋滿臉油有什麼好拍的。”
又紛紛舉起碗里的肉和蔬菜:“來來,要拍拍這個,別拍人,人有什麼好拍的,拍個舌尖上的中國!”
吃完火鍋,大家把鍋碗收拾干凈,回了四方大廈。
一回去,節目組就把六個人叫過去,通知了最終的處理辦法。
何未桐不參加第二次公演。
大家都沒吭聲。
只有腦袋上架著墨鏡的程晨罵了一句:“憨比。”
導演就當沒聽見,畢竟罵得對。
導演接著道:“他不上臺參加公演的理由,我們已經編好了,就說他跳舞的舊疾復發,緊急住院,參加不了。”
眾人依舊不吭聲。
導演:“這樣的話,到時候需要部拍一段,就拍他突然發病,你們很關心他……”
程晨酷酷地打斷:“我們不關心憨比。”
“……”導演接著:“反正就是演,演你們會吧?”
程晨:“不會。”
甄朝夕:“不懂。”
費海:“演不來。”
徐焙焙:“不想演。”
黎晝:“不會演。”
導演:“…………”
導演默默看向江湛。
江湛笑了笑:“給演出費嗎?”
導演:“沒有。”
江湛點頭:“好的,不演。”
導演:“……”
很明顯,何未桐得罪了全組,成了眾矢之的。哪怕根本沒人知道何未桐突然要求換組的理由。
大家只知道一件事:今天周一,明天周二,后天周三,周三錄制。《tomorrow》的舞曲有劇情,少一個人,整支舞都需要重排重練。
只剩兩個晚上,一個白天,還要配合何未桐那邊演戲?
大家又不是腦子有坑。
導演腦子也沒坑。
大家既然都不愿意,就算了,回頭拍個何未桐躺在擔架車上進電梯、進醫院的三秒鏡頭,就得了。
對這種公然影響整個節目錄制的練習生,沒人會想給他好果子吃。這也就是選秀還在進行,方方面面得顧全大局,等選秀結束,或者何未桐離開極偶,不說封殺,鵝廠以后的節目他都別想參加了。
外加外星人娛樂那邊格外積極地在配合,姿態放得也很低,又各種賠禮道歉,否則他們公司其他練習生,都要受到影響。
導演:“行,那就這樣,舞蹈老師已經在重新排舞了,你們也趕緊去練習室吧。”
程晨戴上墨鏡:“舞蹈老師心里:這個憨比,害我還要加班。”
導演都憋不住了,噴笑了一口,指著程晨:“行了行了,別戲精了,你們還要公演呢,沒時間在個憨比身上浪費時間,都去訓練吧。”
當天晚上,負責《tomorrow》的兩位舞蹈老師,江湛全組六人,全體熬夜,1點多都沒回寢室樓。
江湛、甄朝夕都不在,魏小飛和叢宇和跑來他們寢室的彭星、蔣大舟、祁宴,一起在背后把何未桐那逼噴了個狗血淋頭。
叢宇:“神經病吧,換組,換個頭的組,誰要和這種人一組。”
魏小飛:“何未桐為了換組,好像還特意去找過他們公司的其他幾個人。”
彭星:“楚閔當時就朝他翻白眼了,我真是,第一次覺得我們閔閔翻白眼翻得那麼好看。”
祁宴:“聽說今天晚上要拍一段何未桐躺著進醫院的鏡頭?”
蔣大舟開始撈袖子:“剛好啊,來,打完了剛好推進ICU。”
大家普遍對何未桐的做法表示不理解和震驚,又聽說何未桐還動過換組的念頭,更是無語加敬謝不敏。
現在換組,換到哪組?
大家跟著你一個人重新排舞重新練?
Excuse me?
臉怎麼能那麼大?
于是,大晚上的,當節目組推了擔架車從電梯里出來,安排好劇本,準備“演”這段的時候,走廊里全是噓聲。
何未桐白著張臉坐在寢室里,幾個舍友都沒搭理他。
這和什麼冷暴力無關,純粹是大家都看不慣也都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何未桐自己又說不出個合理的理由。
沒理由,還要這麼做,大家只能嘀咕,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坑。
等何未桐躺上擔架車,出現在走廊上,叢宇帶頭,彭星、蔣大舟配合,又是一波更大的噓聲。
何未桐那臉色白的,就跟真的病了似的。
結果就這一段把人從寢室推出走廊走到電梯的鏡頭,拍了還不止一遍。
何未桐不得不跟著聽了一遍又一遍的噓聲。
聽到后來,他也不敢吭聲,就躺在擔架車上掉眼淚。
Vj老師邊拍邊在心里認可,哭比不哭好,這效果不錯。
等拍完了,工作人員才給何未桐遞了張紙巾。
“別哭了,你都不用費力,你哭什麼。想想江湛他們,跳到三四點都不一定回得來。要哭也該是他們哭。”
何未桐聞言,眼淚掉得更兇。
他心想他有什麼錯,他就是恐同,就是惡心同性戀,沒辦法一起跳舞,但凡能一起跳,他也不會要求換組,這是他的錯嗎?
工作人員把紙巾整包給他,無語地看著何未桐:“別委屈了,你委屈,別人不委屈?”
“沒人欠你的。”
四方大廈。
江湛他們排舞、練舞一直沒停過。
前半夜都沒睡,后半夜舞蹈老師把新排好的舞蹈敲定下來,離開后,才有人陸陸續續躺在角落里,補了會兒覺。
沒睡的人,繼續跳。
江湛是六人里精力最旺盛的,一直沒怎麼睡,凌晨四點的時候,才曲腿坐在墻邊,膝蓋搭在腿上,低頭瞇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