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厲害了吧。”
江湛擦著汗,聽到這群彩虹屁, 再次哭笑不得:“剛剛柏老師都說了, 一米六五,對應的分數是剛剛及格。”
跳個一米六五,厲害什麼呀。
他自己不覺得多厲害,等他后面幾個男生都沒跳過去,對比就出來了。
魏小飛和幾個參加跳高的男生全湊過來, 特意請教江湛,背越式要怎麼跳。
江湛給他們拆解跳高動作和細節,教他們怎麼翻過去。
“頭要仰起來,別仰太多,一般都是頭先過桿, 記得后腦勺別碰到桿子。”
“從背到胯的部位,要弓起來。”
“心里對桿的高度要有個概念,不能上半身過去了,腿過不去。”
跳高和跳舞不同,不是動作拆解了多練幾遍就能完成。
男生里面彈跳力好的,領悟力強的,像魏小飛這樣,上手就能跳,其他很多男生,用背越式還不如剛剛的翻滾式輕便。
江湛看他們用背越式跳得那麼笨拙,笑說:“管他呢,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隨便怎麼跳吧。”
而隨著橫桿五厘米五厘米的往上升高,跳不過去的男生越來越多了。
一個跳高總共十二個男生參加,到一米七五的高度,只有一只手的人可以跳了。
跳還跳得不輕松,一般都要把三次機會跳滿,才有可能跳過去一次。
江湛太久沒跳了,自己心里其實沒什麼把握,但可能是底子還在,從小跑跳又多,一米七五竟也一次跳過了。
這次現場觀眾比圍觀的學員反應快,江湛剛一跳過去,觀眾席全在喊。
“江湛!湛湛!哥哥!老公!”
江湛從墊子上翻身下來,邊走回去邊笑說:“終于不是兒子了。
”
不遠處,好幾個機位對準了他。
鏡頭里,男生一身寬松的白色運動服,面孔干凈帥氣,倒映著場館燈光的瞳眸微微發亮,頭發濕噠噠的,神情明亮爽朗。
完全就是大學里英俊帥氣、體育還好的校草學長。
光是他身上展露出的朝氣,就足夠吸引眼球。
不僅如此,江湛還有非常好的臨場心態。
一米七五的高度跳過去之后,開始跳一米八。
第一次跳,他身體碰到了桿子,沒有成績。
沒跳過去也沒什麼嘆息或者氣餒的表情,從墊子上下來后,很認真地用目光重新丈量了一米八的高度,跑回出發點后,原地跳了兩下,重做調整。
第二次跳,還是沒跳過。
本來都已經三分之二的身體過去了,小腿的腿肚壓倒了桿子。
觀眾席和圍觀的男生都發出可惜的嘆聲,江湛從墊子上翻身起來,卻是露出領悟了什麼的了然,神情輕松地跑回出發點。
第三次跳,江湛很明顯的換了更近的桿下起跳點,起跳速度也更快,一個躍身弓背,直接翻過橫桿。
“哇啊——!”
周圍全是驚嘆和大叫。
江湛從墊子上下來,邊走邊和路過的男生抬臂擊掌,整個跳高場地的氣氛都被帶到了高點。
男生們都在喊:“湛哥!湛哥!湛哥!湛哥!”
觀眾席被帶了波節奏,跟著喊:“江湛!江湛!江湛!江湛!”
從頭至尾,柏天衡都站在出發點旁的裁判席邊上看著。
沒有任何驚訝,也不需要覺得驚奇,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江湛,天之驕子,萬眾矚目,向來如此。
柏天衡仿佛重回三中,當年的心境都跟著回來了——
美好的東西,誰不喜歡。
他喜歡江湛,很多人都喜歡江湛。
他的那種喜歡,想必背地里很多人都有過。
年少青春,心動的不會只是他。
但不同的是,柏天衡那時候心底很清楚,他的喜歡,如果搬上臺面,會給江湛引來多大的麻煩。
所以,不能說,什麼都不能說。
不但不能說,還不能表露。
要克制,要忍耐。
要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江湛繼續做他的天之驕子。
因為美好的人,值得繼續美好下去。
柏天衡萬萬沒料到時隔多年,自己不但憶起是怎麼盯上江湛的,連年少時那點不為人知的隱秘心態,都跟著回想起來了。
但過去和現在,從前和眼前,已經完全不同了。
同樣的克制,同樣的不露聲色,以前是什麼都不能說,江湛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卻是什麼都不必說,江湛什麼都明白。
而這個美好的人,柏天衡也希望,他能繼續美好下去。
一個小時眨眼到來,居家謝從場地邊跑過來,低聲提醒:“差不多了,該去趕飛機了。”
柏天衡:“嗯,走吧。”
居家謝奇怪地問:“你不跟江湛道別?”
柏天衡往江湛那邊看了一眼:“不用了,跳得正開心,不打斷他了。”
居家謝反而一愣:“哦,好,走吧。”
兩人一起往場館通道口走去。
目標這麼明顯,現場觀眾自然看到了,但大家本來也不知道柏天衡只能留一個小時,以為暫時離開是有什麼事,等會兒還會再回來。
還是從休息室換了雙鞋出來的祁宴,剛好在通道口遇見兩人。
祁宴:“柏導。”
柏天衡點點頭。
兩邊擦肩而過。
祁宴本來沒多想,走進場館里,見跳高那邊圍滿了人,突然想到什麼,扭頭往身后通道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