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突然跟著放大,盡數落在自己身后。
江湛很快感覺到,有什麼粗糙的東西,輕輕地摸索著他的后脖頸。
那應該是……
江湛很快猜到,那是柏天衡的口罩。
江湛心口加速,他又勻了口氣,準備轉身,卻被柏天衡從后面抱住,壓在門上。
柏天衡沒打算做人,但也沒打算真的做個畜生,他抱緊江湛后,手上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只是將人摟緊,隔著口罩,輕輕地吻江湛的耳根和耳后。
他能感覺到江湛又出汗了,有一點濕漉漉的燥熱,江湛比想象中還要克制,克制到有些輕微的顫抖。
柏天衡聲音很沉,也很輕,對他道:“去睡主臥,嗯?”
江湛沒動,也沒回。
柏天衡不是第一次發現自己對江湛有“破壞欲”,但他是第一次發現,江湛一動不動讓他可以為所欲為的時候,他會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他沉沉地吐氣,始終沒有摘口罩,帶著一點懲罰的意味,隔著口罩,在江湛脖子上輕輕咬了一下:“都說了,戒指給你,別戴。”
江湛呼吸變得緊促。
柏天衡:“去睡一會兒,嗯?”
江湛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有幾分切齒的意味:“那你也先放開我。”
柏天衡放開了江湛。
不但放開,還后退幾步,主動拉開距離。
兩人都有點喘。
江湛耳朵比剛剛還紅,紅得像瑪瑙的色澤。
他不但臊,還有點氣。
他開四個小時,是來當送上門的白菜的嗎?
說好的當豬呢?!
柏天衡很快發現他有點氣,拉了拉口罩,吐了口氣,好笑地問:“火什麼?”
江湛瞪著他,問:“當豬愉快嗎?”
柏天衡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頓了頓,才意識到他在指什麼,好笑地回:“這麼在意這個?”
江湛冷著臉看他:“你不在意?”
柏天衡理所當然地看著他:“我無論在不在意,我都不會是十字花科(白菜)。”
江湛:“…………”
江湛真的有被氣到,一直從次臥氣到主臥,再從主臥氣到衛生間。
洗澡的時候,他耳根還是紅的,也很莫名,怎麼就沒當成豬。
穿著浴衣出來的時候,柏天衡已經摘了口罩,合衣坐在床邊看劇本。
見他出來,抬眸瞄了一眼,示意身邊:“睡一會兒。”又道:“餓嗎,現在可以點餐了,吃完再睡。”
江湛洗了澡出來,困意上身,他頭發上還滴著水,趴到床的另外一邊,臉埋在枕頭里,吐了口氣:“不吃了,睡一會兒。”要不然再開四個小時回去,肯定撐不住。
柏天衡放下劇本,側頭看江湛頭發沒吹,起身去拿了自己進組時帶的浴巾,回到床邊,給江湛擦頭。
那感覺就跟在給只小狗擦腦袋一樣。
“小狗”很乖,一動不動,任由他隨便擦。
柏天衡起先還有心鬧他一下,擦了兩下,發現不對,拿起浴巾一看,江湛已經趴在枕頭上,睡著了。
柏天衡好笑地搖頭,把被子給江湛蓋上,關了主臥的燈,就亮了他那邊的一盞臺燈。
窗外,清晨來臨。
江湛安靜地睡了。
柏天衡沒再看劇本,也沒再補會兒覺,就靠在床頭,看著身邊熟睡的身影。
江湛這一覺睡得沉,起來的時候,中午十一點多。
柏天衡叫餐到房間,一直在等他,見他醒了,示意他過來吃飯。
江湛坐下,轉了轉脖子,臉上還殘留著幾分困倦。
柏天衡問他:“吃完跟我去劇組嗎?”
江湛還在轉脖子:“我休假期間不能有商業活動,去了不知道違不違反合約。
”
柏天衡:“不違反,可以去。”
江湛徹底醒了,想了想:“不能去吧,劇組那麼多人,被拍到就是腥風血雨。”
柏天衡看他,哼笑:“你還知道腥風血雨?知道還帶戒指上臺?”
江湛睡了一覺,又是生龍活虎,精神充足。
他只要有精力,就不會甘心做個十字花科,他回視柏天衡,一臉正氣:“同學關系怕什麼?又不是要出柜。”
柏天衡被他說得心服口服,一時都沒想到詞回他。
也意識到,江湛這是睡了一覺緩過來了,又能光明磊落和他懟了。
連“同學關系”四個字都出來了。
柏天衡品味“同學關系”這四個字,不得不承認,江湛光明磊落起來,有過之無不及。
柏天衡吃了口菜,慢慢的咀嚼,不知道是在咀嚼菜,還是在咀嚼那句“同學關系怕什麼”。
他問江湛:“既然不怕,沒什麼可怕的,劇組有什麼不能去。”
江湛挑了挑眉鋒:“也是。”
柏天衡:“去嗎。”
江湛:“去唄。”
這也就是居家謝不在,居大經紀人如果在,絕對會震驚于這二位氣場氣勢上的有來有往。
更震驚于兩人朋友、曖昧、相互試探間的各種自由切換。
甚至震驚于,江湛在兩人關系中的主動和掌控。
吃完飯,換回衣服,江湛神情平靜地問柏天衡借了他的左手,又神情如常地給柏天衡把尾戒重新戴上了。
柏天衡看看小拇指上的尾戒,再看看江湛。
江湛微笑:“我們十字花科(白菜)沒有手,不需要金屬圈環。”
柏天衡看著江湛,默了片刻,把戴上尾戒的手收回來:“也是,豬好歹有爪子,可以戴。”
又道:“而十字花科(白菜),無論戴不戴得上戒指,永遠是十字花科(白菜),不可能跨物種,變成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