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白寒也就看個熱鬧,沒覺得柏天衡和他的老同學江湛真的有什麼。
畢竟白寒眼里,柏天衡真的太直太直太直了。
絕美怎麼可能是真的。
粉絲麼,都喜歡YY,不過江湛真的來了,還真要避一避鏡頭,畢竟影視城這邊私生和代拍黃牛太兇殘了,真被拍到,更說不清了。
白寒:我果然是個好人。
白好人去上工,坐電梯下樓,果真以抖擻的精神面貌引得一堆粉絲跟著跑。
沒一會兒,就把酒店門口一堆人全帶跑了。
清晨的酒店門口,恢復寂靜。
不多時,兩輛車一前一后緩緩開進酒店停車場。
又過了一會兒,兩道身影一起低調地走進酒店大堂。
江湛戴了帽子、戴了口罩,單手插兜,垂眸斂神。
他本來沒想做賊,還以為凌晨這個點不會有粉絲蹲守,來了才知道,影視城這邊追星不分白天晚上。
他這麼全副武裝,倒也不是覺得自己多紅,只是純粹了解私生和代拍黃牛。
幸好剛剛蹲點酒店門口的那批人全都走了。
江湛進大堂的時候,還低聲問柏天衡:“剛剛上工的是誰?”
柏天衡:“一個好人。”
江湛:“?”
柏天衡也戴著口罩,神情和聲音都斂在口罩下:“做好事沒留名,你就叫他雷鋒吧。”
江湛好笑:“你認識吧,熟人嗎?”
柏天衡:“嗯。”
兩人說著,進了電梯。
進電梯,就不用戴口罩了。
江湛把口罩摘了,帽子沒摘,他精神不錯,人有點懶,靠著電梯。
柏天衡站在一旁,沒顧上口罩,從梯門合上開始,他的目光就沒從江湛身上挪開過。
兩人又是如常的對話。
柏天衡:“四個小時?”
江湛:“那是你,我開沒有四個小時。”
柏天衡:“你學車的時候,教練沒教你不要超速?”
江湛好笑:“我又不是國內學的車,國外只要你自己練,去考了通過就行了。”
又懶懶道:“路上空,還不是隨便開。”
柏天衡提煉了這幾句話里的重點:“你沒國內駕照?”
江湛倚著電梯,哼笑,側頭轉眸,目光從帽檐下探出:“有的,之前有次回國,有空就順便考了。”
又懶懶地問:“柏老師要檢查嗎?”
柏天衡反問:“你過來只是為了給我檢查駕照?”
相互的不動聲色,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只要他們愿意,有條線,他們誰都可以不去試探,不去觸碰,不去越界。
但公演錄制結束后,無論再怎麼不動聲色,有些實質上的東西,早就變了。
那只尾戒,如今都在江湛手上。
所以,此刻的不動聲色,全是克制。
柏天衡克制到連口罩都沒有摘。
江湛克制到,口罩摘是摘了,帽子沒有動,他怕眼神交流過多,又控制不住開始玩兒火。
沒人說話,電梯里一下子靜了。
江湛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是沸騰的久違的鮮活。
四個小時又算什麼,十四個小時,他都可以開。
江湛突然又想,柏天衡開的那四個小時,是不是和他有一樣的心境。
一樣嗎?
如果他問,柏天衡一定會說,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
因為柏天衡不只有突然沸騰起來的情緒,三年加2516天,他的心境更復雜,融合了太多東西,某些時候,會比江湛更冷靜,某些時候,又會比江湛更不冷靜。
柏天衡,他能從心底調動的情緒太多了。
以至于他此刻,需要克制更多。
幸而樓層很快到了,他們不用再在封閉的環境和單獨的相處中,相互克制。
江湛走出電梯,四處看了看,好奇地問:“這是劇組安排的酒店?”
柏天衡:“嗯,這邊。”
江湛:“以你的咖位,住宿都是套間嗎?”
柏天衡:“差不多,看劇組安排,現在這些都會談到合同里。”
江湛點點頭。
兩人穿過電梯間和長廊,沒一會兒,江湛跟著柏天衡在某間酒店房間門口停下。
柏天衡刷卡,示意身后的江湛,江湛跟著他進門。
兩人進去,柏天衡徑直往客廳走,茶幾上取了一瓶水,遞給江湛,口氣如常地問他:“要睡一會兒嗎?”
江湛接過水,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可以啊。”
說著四處看看,問:“你這套房幾張床。”
柏天衡:“兩張。”
江湛點點頭,擰上瓶蓋,理所當然道:“那我睡次臥。”
柏天衡又看到了江湛無名指上的尾戒。
每看一眼,每看一次,那只尾戒都在灼燒著他的克制。
柏天衡其實能猜到,江湛為什麼戴無名指:因為戒圈大。
江湛天生骨架比他小,以前游泳比肩寬就比不過,可想而知骨架小多少,外加他現在太瘦了,套小拇指會松,戴無名指未必剛好,但至少能戴著。
柏天衡的理智從站在車外看到戒指的時候,一直在告訴他這其中的邏輯因果。
可江湛戴得太正大光明了,他除了進酒店大堂的時候把手插進兜里,剩下的時候都沒掩飾,大大方方地露出來。
柏天衡的直覺同時告訴他:江湛是故意的。
就像那天錄制公演,他故意帶了尾戒上臺一樣。
江湛的不動聲色,伴隨著的,全是膽大。
一如從前高中的時候。
不僅如此,江湛今天的四個小時,帶著太過明顯的進攻性。
柏天衡把他這份進攻性細細地品味了一番,品出一點和自己當時那四個小時,如出一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