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在空中晃過一個很慢的弧線,被投進了籃筐。
柏天衡揚眉示意江湛:“投球不就這麼簡單嗎?”又道:“繼續慪吧,現在應該更氣了吧。”
江湛:“?????”
柏天衡喝著汽水,轉身走了。
江湛:“!!!!”
江湛那次被氣得不輕,暗暗發誓再搭理柏天衡他是狗。
到了高一下學期,再遇上,柏天衡問他要不要1V1,江湛想了想,做狗了。
做完還挺高興的,因為柏天衡教了他好幾個截球的辦法,還有投籃的技巧,指導他如果帶球過人。
江湛那時候對事對人都沒什麼記性,更沒記恨心,發現和柏天衡打球能打到一起去,就主動要了手機號碼,私下約了一起打球,想到兩人都去網吧打游戲,又約了一起包夜。
等到高二,分到一個班,兩人的關系則應了那句“遠香近臭”。
江湛很快發現柏天衡這人臉特別臭,脾氣也沒那麼好,有時候兩人一言不合就會翻臉,一翻臉,能有一周誰都不理誰。
大部分和好,都是柏天衡主動發個消息約一起吃飯,或者打球、網吧,江湛才會再理他。
當時沒覺得,現在回想起來,兩人一翻臉就冷戰,結束冷戰都是柏天衡主動,這種“勾勾手指,他就回頭”的模式,跟吹口哨招呼小狗有什麼不同。
江湛:原來他以前就挺狗的。
被叫小狗,實在不算什麼多好的稱呼,可江湛現在想到小狗小狗,就覺得特別順耳。
再想到柏天衡……
有些感覺,太微妙了。
江湛不太確定,甚至一點都不能確定,柏天衡到底只是拿他當朋友,還是對他也有那麼一點不太一樣的地方。
江湛體感上覺得是有不一樣的,理智上仔細想想,又會覺得不可能。
再回想上次餐廳走廊上,柏天衡硬撩他的那一下,都說了是逗他玩兒的,好像也真的只是開玩笑。
江湛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基的緣故,有點多想了,可他的感覺又告訴自己,柏天衡當時的確有點什麼不一樣。
下午彩排的時候,也說不清,要說有點什麼,真的也沒什麼,要說沒什麼,江湛感覺到的那點若有似無的酸酸麻麻,又特別真實,根本不是假的。
人最怕自作多情,江湛也有些怕。
他不糾結,眼前的路分外清晰,他只是覺得,當自己想要看清柏天衡的時候,又一點也看不清了。
畢竟用腦子想想,用理智分析,柏天衡實在沒什麼理由會喜歡他。
江湛胡亂想了一會兒,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游戲上,手里的游戲通關后,掌機往枕頭旁一扔,站起來。
他看看甄朝夕和魏小飛:“這麼high?”
甄朝夕:“公演啊,上舞臺啊,當然要high。”
江湛:“別興奮過頭了。”
魏小飛:“哥,你這會兒不high,明天也要high的。”
次日,魏小飛的話得到了完美印證。
彩排和錄制完全不同,彩排的時候學員們還嘻嘻哈哈,錄制當天,整個后臺都是高效率運轉,緊張的氣氛中渲染著興奮。
江湛第一次正式舞臺,難免有點小緊張,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沒再分神打游戲。
結果他們組另外六個人,在化妝的,已經化完的,在做發型的,一個個全捧著掌機。
蔣大舟邊打邊瘋狂抖腿,抖得又快、頻率又高。
江湛化妝的時候問他們:“你們干嘛?”
平常連人都不搭理的楚閔率先開口:“緊張。”
彭星飛快道:“我不緊張!”
蔣大舟:“我也不緊張!”然后抖腿的頻率更快。
祁宴深呼吸:“我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了。”
D班的兩個男生自己給自己打氣:“沒問題,行的,行的,我們完全可以的。”
江湛弄好妝容造型,覺得這樣不行,就在化妝間里拿播放器功放了一遍《living》。
“來來來,氣氛重新調動一下。”
幾個男生或站或坐,開始跟著音樂扭動身體,重新調動氣氛。
調動了一會兒,彭星:“不行啊,怎麼沒有臺上的感覺。”
楚閔:“不夠high。”
祁宴:“上臺應該就好了。”
江湛:“現在就先熱身吧,大家把情緒調動起來,你們也帶帶我,我怕我第一次上舞臺會怯場,表現不好。”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是江湛的第一次正式舞臺。
彭星一邊跟著音樂扭一邊帶頭鼓掌:“喔~!湛哥加油!你行的!你是宇宙第一帥!”
蔣大舟:“第一次舞臺,秒殺全場!”
祁宴:“加油!加油!”
楚閔給了個誠懇的建議:“第一次上臺,別去看臺下,把注意力全部留在舞臺上。”
D班兩個男生:“你就想,愛誰誰,老子天下第一,全世界都要給老子投票。”
大家都開始high了。
演播廳,現場觀眾正在依照次序排隊入場,后臺,造型完畢的學員們成群結隊一起去候場間。
也是巧,長廊里剛好遇到了導師組。
男生們嘴甜地喊戎貝貝:“貝貝姐。”
戎貝貝:“今天都要加油哦。”
童刃言故作兇樣,玩笑道:“跳不好可不要在舞臺上哭。”
單郝:“別聽童老師的,童老師自己在臺上哭過,以為全世界的小年輕都和他以前一樣。
”
姚玉非淡笑著鼓勵:“都加油。”
江湛他們組拐出來,看到了幾位導師,禮貌地打招呼。
童刃言立刻眼前一亮:“江湛!”
江湛看過去,笑著點點頭:“童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