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糖boy費海都不出去。
魏小飛也不糾結出不出去這個問題了,他年紀小,腦子里沒那麼多彎彎繞繞,既然不出去,就拿了費海手里的掌機,準備打兩把。
結果拿起來一看,掌機的屏幕已經碎了。
魏小飛:“?”
費海:你以為現場嗑糖那麼好嗑的,本嗑糖boy拿命在嗑好嗎。
洗漱間外,寢室里,氣氛反而很正常。
柏天衡開了四個小時,也清楚江湛知道自己開了四個小時,但表現得毫無倦意,神情上沒有一點疲憊感,費海溜走后,便在費海剛剛的位子上坐下。
江湛驚訝歸驚訝,耳朵滴血歸滴血,好歹也不是愣頭青,也是二十幾歲的人了,掩飾神情十拿九穩。
他見柏天衡坐下,很快斂起面色,如常地側頭,笑了笑:“你也知道自己瘋了?四個小時高速夜路?”
柏天衡看了看他的腿:“腫得有點厲害,看來摔得不輕。”
江湛:“地板上踩到汗,滑了一下。”
柏天衡也猜到了,哼了哼,揶揄的口氣:“你那流汗的體質,真是一點沒變。”
江湛笑:“你開四個小時回來,挺累的吧,就是為了編排我的體質。”
柏天衡跟著吊起唇角:“我開四個小時回來,再累都不妨礙我編排你的體質。”
寢室都有固定機位的攝像頭,柏天衡面朝床的方向,背對身后的鏡頭,擋住一些視野。
江湛不好直言直語,便朝著柏天衡無聲地動了動嘴唇:去你的。
柏天衡哼笑。
兩人默契的、同節奏的,當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有早上的事,沒有差點吵起來,沒有四個小時車程,更沒有越界,沒有心煩意亂,沒有心跳加速。
都是成年人了,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對他們來說,都是手到擒來。
江湛還坐起來,屈膝給柏天衡看了看自己腫起來的部位:“我膝蓋不會毀容吧。”
柏天衡好笑:“你靠膝蓋選秀?”
江湛:“唉,話不是這麼說,如果留個疤,穿個中褲,膝蓋露出來,舞臺上很難看。”
柏天衡:“擔心這個,白天怎麼不去醫院看看。”
江湛:“節目組的醫生都說沒什麼了,我自己感覺也還好。”頓了頓,問:“你今天這麼晚回來,明天還要去影視城?”
柏天衡的目光落在江湛腫起來的膝蓋上,確定的確是皮肉傷,嘴里淡定道:“嗯,還沒結束。”
江湛露出驚嘆的神情:“那明天又是四個小時。”
柏天衡抬眸看他:“嗯。”
江湛勸道:“趕緊回去休息吧。”
柏天衡:“準備走了。”
江湛笑:“謝謝柏老師關心,我明天一定好好管住自己流汗的體質,不讓它繼續坑害我的膝蓋。”
柏天衡哼笑,慢慢站起來,順手在江湛腫起來的那個地方輕按了一下。
江湛嘶了一聲,直起背,瞪眼:“喂!疼的不是你是吧!”
柏天衡站了起來,居高臨下,莞爾:“嗯,不是我。”
江湛懟他:“有良心嗎?”
柏天衡:“沒有。”
江湛無語,搖搖頭:“被狗吃了,是吧。”
柏天衡:“是啊,小狗。”
江湛:“你才狗。”
柏天衡:“走了。”
江湛:“嗯。”
兩人恢復原本的相處模式,你一句,我一句,懟完就準備散了。
柏天衡怎麼來的怎麼走,剛轉身,江湛在背后道:“我也真是怕了你說‘走了’。”
柏天衡頓住,轉身。
江湛坐靠在床上,手里抱著一個抱枕,神情依舊自如:“上次你說‘走了’,然后就沒再見了。”
說完嫌棄似的揮手催他走:“趕緊的,趕緊的,沒看一群小雞仔見了你都跑了嗎。
”
柏天衡同樣神情如常,聽完江湛的話,邊轉身欲走邊道:“不說‘走了’,那就‘再見’。”
江湛:“您走好,柏老師再見。”
柏天衡已經走到了門口,從江湛的角度,看不到人了,只有聲音:“明天我吃完早飯再走。”
江湛揚聲,聲音爽朗:“知道啦。”
大門原先敞開著,柏天衡走后,大門被合上了。
咔噠一下,聲音很輕,卻重重地落在江湛心底。
在費海他們從洗漱間出來前,江湛抱著枕頭坐在床上,垂眸斂目,心中驚濤駭浪。
他想:我完了。
另外一邊,柏天衡從寢室出來,都沒注意到聞訊特意上樓的一位副導演,徑直沉默著大步往電梯間走去。
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耳邊回蕩:他記得,他還記得。
江湛記得,他們最后那次見面。
也一直記得,他對他說的最后那句話,是走了。
柏天衡面色如常,金屬電梯門映著他深邃的眸光和輕輕勾起的唇角。
副導演以為有什麼事,問:“柏老師?”
柏天衡很輕地笑了笑:“沒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四個小時換這四分鐘,太值了。
當天晚上,江湛幾乎沒怎麼睡。
在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中,掌機的屏幕光在黑暗中照著江湛的半張臉。
他沒有困意,毫無倦容,一直在打游戲。
期間有打得煩躁的時候,也有很興奮的時候,但隨著內心起伏翻涌之后逐漸平靜,后半夜,游戲越打越沉著。
凌晨四點多,江湛才放下掌機,閉眼睡了。
次日六點半,不需要鬧鐘叫醒,江湛準點起床。
去洗漱的時候,剛好魏小飛迷迷糊糊地摸進來放水。
魏小飛站到墻邊,摸著褲子,背對江湛,打著哈欠:“哥,你今天還和柏導一起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