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星隱隱就有點火了。
他之前三天在VJ老師的鏡頭前沒說過什麼,只在私下里和組員溝通,雖然強勢,但因為總能說到點上,說到問題所在,沒人和他爭辯過。
今天可能是蔣大舟和祁宴走位撞到的時候嘻嘻哈哈,彭星實在看不順眼,當場就火了。
他在練習室大聲喝道:“有什麼好笑的?周二下午帶妝彩排,周三錄公演,現在跳成這樣,你們還能笑得出來?”
眾人都嚇了一跳,紛紛轉頭看他。
彭星看著蔣大舟:“能別嘻嘻哈哈嗎,你在舞臺上走位撞人了,也嘻嘻哈哈笑?”
又看向祁宴:“你跳舞能全程沒有表情?跳《living》跳了三天,起碼能領悟一點點舞蹈和歌曲的意境吧?”
被吼了,祁宴沒說話,垂眸看了看地板,蔣大舟很不服氣:“你喊什麼?就你嗓門大?”
又道:“這支舞跳了三天,大家基本都會了,剩下就是走位和配合的問題。周二下午才彩排,今天明天后天,至少還有兩天半,你到底急什麼?就算你著急,你吼什麼?”
彭星:“至少兩天半?”
蔣大舟:“不是嗎?”
彭星輕哼:“我是該說你心大,還是該說你樂觀?”
蔣大舟:“誒,你這人?”
D班兩個學員拉開兩人:“算了,算了,重新跳吧,都消消火,天氣熱,別火氣大了吵起來。”
彭星和蔣大舟,都是滿臉不服氣。
祁宴沒攙和,站到一旁,楚閔從頭到尾不管,拿了水在喝。
江湛不意外會吵起來,剛組隊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他們這七個人,各有脾氣性格,注定融不到一起。
要不是江湛今天自己也煩躁,他肯定會勸兩句,可他這會兒心底比彭星看著還燥,根本不適合勸人。
他從墻邊拿了擦汗巾擦臉,祁宴就站在一旁,看到他,想了想,低聲問:“我是不是拖后腿了?”
江湛擦著汗:“沒有的事,別多想。”
祁宴垂眸,斂去神情上的失落。
第二次跳,可能是剛剛才吵過,大家都憋著氣,這一次算是勉強順利跳完了整個舞,可氣氛也徹底僵了。
跳完后,都沒人說話。
江湛也沒心情調動氣氛,跳完就拿毛巾擦汗。
蔣大舟喝著水湊過來,低聲道:“湛哥,我怎麼覺得你今天不對呢。”
江湛用毛巾擦著脖子:“哪兒不對?”
蔣大舟:“哪兒都不對,早上過來,看你話都不說一句。”
江湛:“因為要專心跳舞。”
說到跳舞,蔣大舟就拿余光瞪了彭星那邊一眼。
江湛擦完脖子,開始擦臉,蔣大舟看他渾身汗,還奇怪:“神人啊,你出個汗比我尿都多。”
江湛無語,笑說:“有你這麼說的嗎?”又道:“個人體質好吧。”
蔣大舟嘖嘖:“你這毛孔是水龍頭嗎,出個汗嘩啦啦地流。”
江湛:“喝你的水吧。”
蔣大舟:“不過說真的,你流汗這麼厲害,小心汗掉在地板上踩到滑一跤,我以前就因為這個摔過。”
江湛:“所以我在認真擦汗。”
結果蔣大舟同學成功做了一次烏鴉嘴,江湛在第四次跳舞的時候,鞋底踩到汗,狠狠滑了一下,摔跪在地板上。
運氣好,腳腕和腿都沒扭到,膝蓋砸的那一下著實不輕,當時就聽見咚一聲,事后沒一會兒,直接紅了,還有些腫。
練習中斷,工作人員聽到動靜去叫隨行醫護,其他組員都圍在旁邊。
蔣大舟一臉緊張:“哇靠,怎麼腫成這樣。”
祁宴皺眉:“疼嗎?”
彭星:“你別動,得趕緊處理。
”
D班兩個學員:“還好還好,不是扭到筋或者韌帶,那才是真麻煩。”
這麼多人中,只有楚閔沒說什麼。
沒說歸沒說,當時江湛摔跪下去,第一個沖過來的就是他。
這會兒江湛屈膝坐在地上,離那條受傷的膝蓋最近的,也是楚閔。
江湛用余光不動聲色地看著楚閔,心里有點好笑。
之前費海和叢宇他們很不喜歡楚閔,就一直說楚閔裝,會給自己爭鏡頭,當時江湛還不能理解,這會兒算是深刻體會了。
楚閔在鏡頭前的確很會給自己爭機會,也很會表現。平常和他沒有一句閑話,到了這種時候,就第一個沖上來,一臉關切和緊張。
要不是江湛年歲擺在這里,也有點識人的閱歷,可能自己都要相信,楚閔是真的在關心他了。
沒一會兒,醫護人員帶著醫藥箱過來,給江湛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又說:“還好,沒傷到骨頭,就是撞得太厲害,都腫了。”
彭星下意識問:“還能跳嗎?”
江湛本想說能跳,皮肉傷而已,結果不等他開口,身旁的楚閔先他一步。
“先別跳了,休息一下,都這麼腫了,鎮定噴霧才噴上去,消腫的膏藥也沒發揮作用,過一會兒吧。”
他這麼說,彭星一頓,露出個見了鬼的表情,蔣大舟他們也都用奇怪地眼神看向楚閔——
你這麼貼心,好像你和湛哥很熟一樣。
彭星他們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在鏡頭前做樣子擺人設呢。
蔣大舟背過身去,小小地翻了一個白眼。
這個小插曲后,江湛便坐在角落里休息,其他六個人空出他的站位,接著跳。
江湛無所事事,怕自己又開始因為早上的事煩躁,索性從包里摸出掌機玩兒,玩兒了沒一會兒,楚閔突然道:“阿湛,你幫我們看看動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