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憐:“……我干什麼?我……我也不知道我干了什麼?請你告訴我?”
慕情還瞪著眼,道:“你剛才大半夜的衣衫不整跑我殿里干什麼???”
“……”花城瞇了瞇眼。謝憐道:“你說話不要這麼讓人誤會!無論你剛才看到了什麼,反正那個肯定不是我!”
慕情捂住了半張臉,仿佛想把剛才看到的從眼睛里摳出來。他臉色鐵青地道:“不是你也跟你脫不了干系!是那座石窟里的神像吧?你們搞什麼,放那種有傷風化的神像深更半夜出去到處亂跑,你跟血雨探花不用這樣玩兒吧?!”
花城嗤道:“關你什麼事?”
慕情怒道:“什麼叫關我什麼事,這是我的殿!”
花城悠悠地道:“重建仙京,我也有份。”
“……”
實話,因為上天庭之前元氣大傷,不少神官不得已偷偷向鬼市之主求助。算起來,這新仙京能建起來,還真少不了花城。謝憐道:“我們可不是在玩兒,這是個意外。它現在人呢?”
慕情道:“它搶了我這里一把劍,跑到……”
不消他說下去,謝憐便知該往哪里走了。玄真殿外一側的花園里,傳來了鐺鐺之聲。同時,花城帶著的那尊鬼王小像也自己掉了下去,一蹦一蹦的,朝著花園方向跳去。
謝憐立馬沖了出去,果然,那尊溫柔鄉像,就站在花園里的假山之上!
那尊神像衣衫不整,露出大半個光滑的肩頭、胸口,下衣也是若有若無,甚為曖|昧。而神像面部塑造更是一絕,那張臉眉頭緊蹙,仿佛能看到肌膚之上透出的紅暈之色和薄汗連連,稱一句鬼斧神工分毫不過。而眼下,它正拿著那把從玄真殿里搶來的劍,鐺鐺、鐺鐺!一下一下努力用劍刺自己,自然是想和謝憐當初一樣,以自傷來解毒了。
但因為那銅爐里煉出的石頭厲害,那劍居然怎麼都刺不進去,反而彎折了。它好像絕望了,提起手掌,眼看著就要一掌拍得自己腦瓜粉碎了,謝憐連忙叫道:“冷靜!冷靜!”
那神像眼神迷迷蒙蒙向他望來,謝憐飛身上去就是一掌,打得那神像跌下假山,躺在一個山洞里站不起來。而花城也閃到謝憐身邊,丟了一個東西下去。
正是那尊鬼王像!
那尊鬼王像與其說是花城扔下去的,不如說是看到那尊少年神像后自己掙脫的,一脫離他手掌,便在空中恢復了原先修長的身形,落了下去,覆在那神像身上,下方傳來一聲驚喘。謝憐趕緊跳下假山,把聞聲趕來的慕情往玄真殿里推,道:“來不及了!對不起,借寶地用一下!”
慕情震驚了:“你們剛才干了什麼?”
謝憐道:“日后再解釋,萬分抱歉!”
花城慢條斯理地道:“有什麼好抱歉的?這人多少次命都是你救的。”
慕情:“不你還是現在就說清楚吧。我好像看到你把一個你丟了下去,他把一個他丟了下去,我沒看錯吧?所以你們到底在干什麼?那假山里現在在發生什麼?”
謝憐就差掐著他脖子往殿里拖了:“十萬火急!真的慕情,不要過去!你這是何苦呢!”
慕情咆哮道:“謝憐!!!你們在我的殿里干什麼?我操了,我真是操了!”
“那不是我們!這只是個意外,真的來不及了……還有你又串詞啦!”
·
一個時辰后,那兩尊神像終于把從謝憐和花城身上沾染到的法力耗得精干了。
進假山里看了一眼,謝憐便扶住了額頭。
花城處理神像,謝憐則默默出去攔住了想過來看看到底怎麼了的風信和慕情,真誠地道:“你們不會想看到的。”
風信本來也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預感不妙,馬上明智地敗退了。慕情卻無法釋懷,臉色黑的仿佛陳年鍋底,瘋狂甩袖,瘋狂喃喃道:“我簡直沒法相信……我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會有這種事!居然會在我的殿里發生這種事!”然后幽魂一樣地飄了出去,恐怕再也無法直視自己殿里這座假山了,謝憐十分懷疑,他之后會一掌劈了這里。
說實話,謝憐自己也不敢置信,居然會鬧出這種啼笑皆非的意外,真不知該不該覺得丟人。回頭看了看那兩尊——不,現在應該說是“一座”神像了,他道:“它們……就這樣嗎?”
花城道:“就這樣吧。反正也分不開了。”
謝憐捂住了臉。
哪有神官的神像是這種形態的!給人看見還得了?太不成體統了,真是豈有此理!
他呻|吟道:“……三郎,把它們……藏好。不要給人看見了。”
花城笑道:“這個自然。哥哥放心。”
把那兩尊合二為一的神像帶回了萬神窟,終于歸位,謝憐抹了一把汗。
而萬神窟內其他的謝憐的神像們再次好奇地圍了過來,又被謝憐哄著推走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沒辦法,它們也只好離開了。雖然它們并沒有親眼看到那座神像的最終形態,但它們一邊走一邊回頭,好像很羨慕那一尊溫柔鄉的“謝憐”終于有了一個“伙伴”。
溫柔鄉之毒是解了,可其他的神像卻還是缺了一份圓滿。太子悅神無人賞,醉倒無人扶,秋千無人送……
謝憐不免貪心,心道:“要是每一個謝憐都能有一個花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