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憐道:“干戈一動,倒戈,倒為‘土’;‘戈’保留;‘南方定’,取‘方’字南部,定于‘土’‘戈’中心,為‘城’。這應該最難解的一個謎了,可惜……”
可惜,被他先猜中了規律。四個謎底連起來,是什麼?
眾鬼被識破,都不敢歡呼了,反倒咳咳起來,紛紛望天。花城目光緩緩掃過,眾鬼都被嚇破了膽一般,有的鉆進燈里,有的鉆進地底,紛紛抱頭道:“城主息怒!!!不是我出的主意!!!”“也不是我嘎!”“屁咧!明明你贊同得最大聲!!!”
花城淡聲道:“滾。”
霎時,這條街上的人人鬼鬼瞬間如風卷殘云,所剩無幾。謝憐把燈掛回架子上,莞爾道:“回去吧。”
二人并肩而行,一起走向千燈觀。路上,花城一本正經地道:“哥哥,你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真的不是我讓他們這麼干的。”
謝憐笑笑,道:“我知道。你的話,一定不會這麼設謎。”
花城道:“哦?那哥哥覺得,我會怎麼設謎?”
謝憐不設防地道:“當然是,‘我夫三郎’……”
話到這里,他才發覺“禍從口出”,連忙住了嘴。然而,已經遲了。花城哈哈笑了起來,道:“哥哥,上當了!漂亮!”
“……狡猾,狡猾……”
恰在此時,二人回到了千燈觀。一入大殿,謝憐發現,玉臺之上,居然擺著一桌東西。他一怔,上去一看,那居然是兩碗元宵。
他回頭,花城也走了上來,道:“剛才哥哥路上看的就是這個吧。”
謝憐點了點頭。
花城道:“坐下一起吃吧,哥哥。”
“……”
謝憐卻沒有坐下,而是忽然一頭撞進了他懷里,把臉埋在他胸口,摟著花城,緊緊地不松手。
花城也反手抱住了他。
隔了不知道多少年,他終于又記起了,元宵是什麼滋味。
246|太子殿下的奇妙記憶漂流
謝憐一睜開眼, 發現自己躺在地上。
這是一間陌生的屋子。他感到十分迷惑。
他分明在太蒼山上的皇極觀修煉, 怎麼會在這里?
謝憐微微懵然,從地上坐起。他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樸素的白道袍,也太樸素了些,清湯寡水的仿佛一介貧民。料子也不大好,頗為粗糙, 磨得他肌膚不適。
謝憐皺了皺眉, 想從地上爬起, 誰知剛剛起來,又覺察身上更多不適。
腰酸, 腿酸, 腹部酸,脖子酸。難道是因為在這地上躺了一晚吹了一宿?
……不可能。他又沒有這麼嬌弱。
風信和慕情呢?謝憐想起他們, 喊道:“風……咳、咳咳……???”
嗓子也不是很舒服。他記得, 昨晚風信和慕情又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吵架,吵得他都沒法靜心打坐了, 便命令他們出去成語接龍。聽他們怨氣沖天咬牙切齒地接了大概兩百多個成語,困意上涌, 他就休息了。怎麼一醒過來,就陷入了如此不可思議、令人一頭霧水的境地???
謝憐扶著一旁的桌子才站了起來, 打量四周。這里應該是一間客棧, 但一般來說,如果他不選擇露宿,而選擇住客棧, 他是不會住在這種一看就很省錢的客棧的。
他沒被綁手綁腳,房門也沒上鎖,說明沒被軟禁。如果有人或者有什麼東西暗算了他,那把他丟到這里來又是什麼意思?
謝憐越想越覺得詭異,但最詭異的還是他此刻身體的狀態,忍著手臂的酸痛脫下了外衣,準備看看自己身上有什麼傷。誰知,這一脫,他低頭一看,整張臉都瞬間失去了血色。
從他的腹部,到胸口,都密密麻麻遍布了曖|昧的紅|痕。羊脂玉般白皙的皮肉上,仿佛落滿大片花瓣,開出朵朵嫣紅。紅得他愕然不已,撲到一旁鏡子前一看。
果然!不光心口和腹部,脖子上也是,背后也是!
“……”
謝憐不敢除掉下面的衣物繼續看了。
事情很清楚了。
在他不知為何昏迷的這段時間里,有人把他給……破身了。
謝憐這輩子第一次有了“腳底一軟”這種感覺,但他還是勉強撐住,站穩了。
他很早以前聽侍奉他的宮女講過一些宮外的恐怖傳說,什麼專門奸|淫|擄|掠的黑店黑心鬼,給姑娘家下迷藥然后干壞事。可是……可是……
謝憐雙手抱住腦袋,喃喃道:“可是,我是,男人啊!……”
現在他這模樣,當真是不堪入目,除了這些吻|痕、捏得太用力留下的揉痕,還有令人難堪的咬痕。謝憐捂住了臉,感覺腦袋發燒,身體發冷。
突然,他想到一件極為嚴重的事:糟糕!
他所修之道是絕對戒|淫的,可如此一來,豈不是破戒了?!
謝憐連忙試了試。一試之下,果然,沒法力了!
謝憐一貫還算冷靜,可此情此景,簡直要崩潰了。
不知道怎麼的,一覺醒來就變成這樣,風信慕情都不見了,自己還不知道被誰使了什麼手段稀里糊涂就破身了,真的要崩潰了!
好半晌,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心亂如麻。可也不能一直這樣呆著,只好胡亂把衣服撿起來穿了,出了客棧。一路上沒什麼人攔他,謝憐松了口氣,連四周建筑、行人服飾、口音頗為古怪都顧不上了。
但大概是心里有鬼,他總覺得別人看出他身上發生什麼了,在用詭異的目光打量他,逼得他越走越快,最后瘋狂地跑了起來,沖進一片樹林,一拳打在樹上,直接把樹“咔嚓”打折了,怒道:“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