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得錦衣仙會在這間偏殿以外的地方。”
靈文卻道:“太子殿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只是說,它不在你們手里那只箱子里,沒說它不在這殿里啊。”
聞言,謝憐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微微側首。
花城也一定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二人的目光一起轉向謝憐身上那件白衣。
靈文道:“嗯,沒猜錯。它現在,就穿在太子殿下的身上。”
方才,謝憐試穿其他黑衣時,把原先自己穿的白衣隨手扔到一邊,后來重新檢查,各種衣物都混在了一起。不知何時,那錦衣仙居然悄悄變成了他那件白道袍的模樣,被他拿起來穿上了!
謝憐低頭看向自己衣襟,心道:“那我原先那件外衣呢?”
花城隨手一抬,那衣箱翻倒,里面的黑衣滑落一地。而十幾件黑衣最深處,卻有一件白衣被壓在最下面,藏了起來。
這才是謝憐真正穿來的那件外衣!
不消說,定然是那錦衣仙施的惡法,趁二人胡亂試衣,將謝憐的外衣拖進了衣箱里,自己則溜出來,化作它的樣子頂替了,被謝憐隨手拿起,穿在了身上。
謝憐倒也不驚,只是納悶:“……這也太狡猾了吧?”
它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啊!況且,不是說錦衣仙本人很不聰明嗎?
不過,也不難想,多半是靈文教給它的法子。果不其然,靈文道:“這個法子是我告訴它的,沒想到真的會派上用場罷了。所以,現在,相當于是我,讓太子殿下穿上了錦衣仙。”
如果這衣服是花城遞給謝憐的,謝憐穿了,那麼,指使者便是花城。而如果錦衣仙是依照靈文教的法子騙謝憐穿上了它,那麼,指使者便是靈文。
也就是說,現在的謝憐,會對靈文言聽計從,服從她發出的每一項指令!
謝憐道:“靈文,你就沒有想過,錦衣仙可能對我無效嗎?”
靈文微笑道:“不試試可不知道——太子殿下,從現在開始,你不可以攻擊我。聽到了的話,就點點頭。”
謝憐本意并不想點頭。誰知,靈文說出那句之后,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不由自主地點頭了!
為何會又有效了?!方才花城下命令,明明是無效的!
難道,只有當施令者是花城的時候,才是無效的?
如此,陡然之間,形勢逆轉。謝憐不動,花城也不動,二人只是交換眼神,皆是十分鎮定。
靈文也很鎮定,道:“那麼,現在,請花城主把這間偏殿的界打開吧。”
謝憐立即道:“三郎別開。”
靈文道:“太子殿下,你確定?我可是什麼命令都會下的哦。”
花城仍是不動聲色,謝憐心道:“我不能動靈文也無妨,別人又沒受限制。只要三郎出其不意擒住她,再讓她不能發出指令,問題就解決了。”
靈文卻敏銳得很,猜到了他們的意圖,又道:“花城主,勸你不要費心思想如何出其不意制住我了。太子殿下,你聽好了:如果,花城主攻擊我,或是做對我不利的事,那麼,你便攻擊他。”
如此一來,她就搶先把對方可能會采取的措施給堵住了!
靈文道:“好了,花城主,把界打開吧。我有公務在身,靈文殿里還積壓了一殿的文書要處理,全都沒批完,我們快點解決這個小問題好嗎。”
花城也是微微一笑。
下一刻,靈文雙目微睜,似乎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了。
如果這時候,有誰站在她背后,就會發現,她的頸后,不知何時棲息了一只銀翼輕顫的死靈蝶。就是這個小小的東西,令她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了。
花城抱著手臂,又露出了那十分沒有誠意的假笑。他慢條斯理地道:“我想制什麼人,用得著出其不意嗎?”
“……”
靈文說不出話,但目光里的意思分明:花城主,你忘了嗎?方才我已經對太子殿下下過指令了!
便在此時,錦衣仙效力發動。謝憐霍然轉身,提起一掌向花城擊去!
不知過了多久,謝憐的目光才瞬間清明,猛地回過神來,道:“……三郎!”
花城就站在他面前,心口的紅衣之上,還壓著一只手。正是謝憐的手。
花城根本沒閃避這一掌,就這麼站著,生生讓他劈中自己心口了!
“……”
謝憐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花城早已牢牢抓住他手腕,沉聲道:“好了。攻擊完畢,指令解除。”
果然,謝憐得手后,他感覺周身一松,身體恢復了自由。
花城竟是為了解除靈文對謝憐發出的指令,就這麼站著,不閃不避地挨了他一掌。指令解除后,謝憐一下子收了手,臉色變了,半晌才道:“……三郎,你有沒有受傷。”
他仔細察看花城的臉色。然而,因為并不是活人,花城的膚色原本就是常年不見陽光的雪白,這會兒也看不出究竟是否有變化。不過,他語氣倒像是的確沒什麼變化,笑道:“哥哥果真是厲害得很,這一掌漂亮。”
謝憐臉色很不好,簡直像被他嚇到了,十分嚴肅地道:“我不是跟你開玩笑。剛才我那一掌用了七成力,你真的沒事?”
靈文發出指令時,用的詞是“攻擊”。
而謝憐平日和人交手,從來都不是以“攻擊”為目的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