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仇敵愾!
達成一致后,明光和刻磨再度向圈子逼來。謝憐心念急轉,深吸一口氣,以半月語高聲呼道:“小裴將軍!半月!”
一聽到這兩個名字,刻磨腳步頓住,厲聲道:“他們兩個也在這附近嗎?!”
謝憐不答他,只呼道:“小裴將軍!半月!刻磨在這里,你們千萬不要過來,趕快逃跑!再也不要回來!”
他這麼喊,刻磨自然以為那兩人真的在這附近,而謝憐正在給他們通風報信,通知他們逃跑,當即怒道:“沒這麼容易!”喊完便沖了出去,明光道:“喂!大塊頭!你跑什麼?!他肯定是騙你的,回來!”
然而,刻磨已經跑遠了,氣得明光跺腳罵道:“蠢貨!”
謝憐抹了第二把冷汗,心中由衷感慨:“多學一門語言,終生受益無窮!”而見明光欲繼續劈打芳心,他又舉手道:“且住!你再來,我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明光道:“你們現在還能怎麼對我不客氣?”
謝憐道:“你,是不是忘了帶什麼東西?”
明光道:“什麼東西?”
裴茗欲言又止,從身后拖出一樣事物,道:“這麼大個東西你都能忘?”
他拖著的,赫然是連著小半個腰部的兩條人腿。明光一見,神色一凜,道:“啊?我的下半身!”
方才,他一直都是以掌代步,用手撐著蹦蹦跳跳,不知不覺中習慣了這種行動方式,居然完全忘記還沒把下半身接回來了。而裴茗趁他和刻磨打得厲害,出去把丟在附近地上、動彈不得的下半段拖進了圈子,威脅道:“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只是,這句威脅顯得非常尷尬。因為,如果人質是一個完整的人,說這句話的時候,裴茗可以把手掐在對方脖子上,或者抓在對方天靈蓋上,如此,畫面就顯得很有震懾力,絕非說說而已。
但是,現在他們手中只有一個下半身,那麼,他的手到底應該放在哪里,才能不顯得尷尬、同時又能震懾住對方呢?
想不出來,于是,裴茗只好踩住了他的腳。明光道:“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謝憐也覺得這樣子實在太不嚴肅,委婉地道:“裴將軍,踩腳沒什麼說服力,你能不能……讓他覺得你抓到了他的要害?”
裴茗道:“太子殿下,你不要說得這麼輕巧,要不是裴某不愿做那沒品沒皮的下流之舉,你以為我想踩腳?不如你來抓他的要害。”
“……”
總之,就是兩人都不愿抓這種要害。謝憐道:“罷了。那我們不如這樣!”
商量片刻,二人一人抓住明光一條腿。這下有威懾力多了,也不尷尬了。謝憐道:“請你退下,否則,你的真身恐怕就要再折上一折了。”
明光卻冷笑道:“哈!難道你們當真以為我的下半身沒用?”
話音剛落,謝憐便覺一股殺氣順著掌心迅速向上攀升,當即甩手道:“裴將軍小心!”
那原先死了一般的下半身竟是猝不及防、“刷刷”飛出兩腳。裴茗也及時甩了手,這才沒被那帶著利刃之風的兩腳踢中。那兩條腿在空中翻了個跟斗,落地先是單膝著地,隨后緩緩站起,自己立定在了原地,這幾下竟是利落得很,頗有架勢,謝憐情不自禁道:“好!”夸完又立刻改口道,“不好!”
好什麼好。他費心設陣劃下了防護圈,就是為了不讓明光進來,這下可妙,雖然明光的上半身還在外面,但是下半身已經進來了!
裴茗也醒悟過來,道:“中計了。”
這種真身被分為兩半的妖魔鬼怪,有的是只有帶頭的一半能動,有的是兩半都能動。
無法確認明光屬于哪一類,但他那下半身方才一直都是死氣沉沉的,被踩了也不動,裴茗便以為是前者了,想來是卻他故意裝作不會動的。明光在圈外拍手笑道:“不錯!這就叫做引狼入室、甕中捉鱉!”
現在圈內三人,花城閉目打坐,正在緊要關頭,裴茗的劍早被明光劈斷,謝憐的芳心充作了防護陣的門鎖,二人皆是手無寸鐵,謝憐只得道:“厄命!”
破爛一樣倒在地上的彎刀厄命立即原地立起,飛到謝憐手中。謝憐握住刀柄,掄刀斬去,明光的下半身一腳踢出,接了一刀,后退兩步,險些出圈,上半身則在圈外,神色微變,看來有些忌憚,拍拍手掌,那下半身化回了原型,一段近三尺長的青鋒殺氣騰騰地懸于空中。
謝憐不常用刀,但厄命在手,還挺順手,正待迎上,裴茗卻道:“太子殿下,裴某不是故意在這時候搗亂,但是,你這位花城主好像出了點問題?”
謝憐一驚,回頭一看,果然,花城眉宇蹙得更厲害了,放在膝頭定成法訣的雙手也在微微顫抖。他一分心,那斷刃青鋒便瞅準機會刺來。正在此時,厄命自行脫離了謝憐的掌控,在空中和那斷劍“鐺”的迎上了!
謝憐道:“厄命,麻煩你先撐一下了!”蹲到花城面前,道,“怎會如此?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裴茗道:“太子殿下你不要問我,裴某對鬼王可沒有你熟悉!”
謝憐對花城道:“三郎?你聽得到嗎?別忍了,出來吧!”
這時,只聽明光在圈外喝道:“一把小刀,也敢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