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這麼晚還不回來,到底在哪里呢?剛剛聽電話那頭的動靜,難道是酒吧?KTV?還是夜店……他會不會在外面過夜?會不會……
一直到凌晨四點多,才聽見開鎖的聲音。
猛地坐起身,腦袋一陣鈍痛,我無力地倒回床上。就這麼會兒工夫,就聽見隔壁傳來關房門的聲音,然后客廳徹底安靜了。
第二天早上在客廳碰面,辰風還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就算跟他說話,也都愛理不理的。一陣心灰意冷,我忍不住道:“辰風,你違反約定了,你說過不回家過夜要跟對方說一聲的……”
辰風將咖啡杯重重地敲在桌上,冷笑道:“真好笑,我是房東,你才是房客,那三條規定是針對你的,我干嘛要向你報告行蹤?你是我什麼人?”
這話傷透了我的心,鼻子一酸,感覺連呼吸都不順暢了:“你……你為什麼這麼說?是我做了什麼事讓你生氣了嗎?你可以告訴我……”
辰風猛然站起來,冷笑不止:“有時間勾搭男人,還不如多做點事!看看整個屋子,亂成什麼樣?你有在收拾嗎?還是你說承包家務只是隨口說說?”
環顧四周,根本看不出來哪里亂了,可我也的確三天沒洗地板了,只能慚愧地垂下腦袋挨訓。
“一點事情都做不好,每天只知道往外跑,你到底有什麼用……”狠狠罵了一通后,辰風悻悻地摔門而去。
于是當天下午我跟老師謊稱不舒服,早早就回家了。除了辰風鎖起來的臥室外,里里外外都進行了徹底的打掃,簡直跟春節前大掃除一樣。看著洗得發光發亮的地板,我用手背抹了把額上的汗,心情很輕松。
看一眼時間,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快六點了,該準備晚飯了。
正切著菜,手機響了,我以為是辰風,急忙從褲兜里拿出來,結果是黑面神老師打來的。
“喂,老師?”
“楚沐!你趕緊去找蕭凱祁!”老師的聲音慌里慌張的。
我嚇了一跳:“老師,出什麼事了?”
“那小子剛才打電話給我,聽聲音很不對勁,胡言亂語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我就聽懂了一句,他說想找你。我擔心他會出事,你趕緊把他找出來!”
掛了電話后,我六神無主地找出蕭凱祁的手機號打過去,響了半天接起來的卻是鄧天輝陰冷的聲音:“姓楚的,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容易死心!看來我不給你點教訓你是長不了記性了……”
我這才想起蕭凱祁說過手機卡讓他表哥拿走了,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出口打斷他道:“你知道蕭凱祁在哪嗎?”
鄧天輝靜了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你居然敢問我!?”
“鄧先生,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現在懷疑蕭凱祁出事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哪?”
那頭也一下子急了:“你說什麼?那臭小子出什麼事了?”
“我現在也不確定,你知不知道他現在的手機號是多少?”
“我怎麼會知道?!因為你這王八蛋,那臭小子都跟我翻臉了!姓楚的我告訴你,如果我弟弟出什麼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我匆匆掛了電話,想了想,又從拒接來電里找出打得最頻繁的那個號碼,回撥了過去。
那頭很快就接通了,是蕭凱祁興奮的聲音:“老師!你終于肯理我了!”
“蕭凱祁,你沒事吧?你現在在哪?”
興奮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委屈:“你不是討厭我了嗎?為什麼還要管我?”
那頭亂哄哄的,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我急得流了一腦門的汗:“我沒有討厭你,對不起,不接你電話是我不對,你先告訴我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那頭遠遠的有人喊道:“蕭凱祁你準備好了沒啊?別婆婆媽媽的行不行?”
蕭凱祁回吼道:“閉嘴!等一下會死啊!?”
有個女孩子的聲音道:“凱祁哥,你剛才喝了很多酒,不要賽車了吧……”
賽、車!?
我失聲大叫:“蕭凱祁!你瘋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給我待著不許動,我現在立刻過去找你!”
蕭凱祁嘿嘿傻樂:“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
我現在殺人的心都有了,匆匆換了鞋出門,電話也不敢掛了:“蕭凱祁你快說你在哪?你不許賽車聽見沒有?!你要敢賽車,我……我就辭職!我要離開柏英,離開A市……”
那邊果然急了:“不要!老師,你不要辭職……”
“那就快告訴我你在哪?”
“我……我在橋上……”
“橋上?哪座橋?”
“我也……不知道……”
這小子,說話顛三倒四的,明顯帶著醉意。我心急如焚,可卻不得不按耐住急躁的心情,盡量溫和地:“你把手機給旁邊的女孩子,快點!”
“為什麼啊……”
“照做!”
從陌生女孩那里得知他們所在位置后,我又再三強調了不準賽車,這才心急火燎地打的趕到女孩說的地方。
橋上車來人往,只有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欄桿上,雙腳懸空,面朝大河。他的身后停著一輛炫到不行的紅色機車。
橋上風很大,那個人一頭火紅的頭發被吹得凌亂,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單。
“蕭凱祁。”唯恐嚇到他,我小心翼翼地喚了聲。
那人立刻回頭了,眼睛發亮地看著我:“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