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回去路上小心點,拜拜。”
少年時期,我一直很慶幸能夠遇到四個人。
第一個人,自然是辰風。
另外兩個,就是肖望和施詩了。
如果沒有他們的理解、關心、陪伴,我想我撐不住。
真的,謝謝你們出現在我的生命里——我的朋友。
☆、第七十八章
公交站只有兩三個人,我背靠著廣告牌,等車的時候,又不自覺地出神了。總是忍不住想起,辰風唱歌時的身影。
隱約感覺有陰影靠近,可能是新來了等車的人,我沒有抬頭看。
“咔嚓”一聲,打火機打火的聲音。
然后,熟悉的煙味飄來。
跟辰風抽的是同一個牌子。
我忍不住抬眼看,心臟“突”地一跳——可不正是辰風嗎?
他怎麼……在這?
很多想法在腦海里閃現,心臟因為莫名的渴望和期待,越跳越快。努力地穩住呼吸,我偷偷地瞄著他俊美的側臉,見他沒有反應,更加肆無忌憚地盯著。
算一算,已經快三個月沒見了。
辰風似乎又長高了,也瘦了。整個人看起來……總覺得跟以前很不一樣。以前的他是恣意張狂的,眉宇間帶著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氣,那雙桃花眼像是永遠都在笑一樣,雖然笑得不懷好意。可是現在,臉還是那張臉,可氣質完全變了。變得孤傲,陰郁,冷漠,鋒利。
不過,抽煙的姿勢還是一樣的,慵懶而性感。
不管看幾次,還是很喜歡。
就好像回到以前暗戀他的時候,我鬼鬼祟祟地看著,偷偷摸摸地喜歡著,然后在心底沾沾自喜。
正當我以為辰風其實根本沒發現我也在時,他突然道:“看夠了?”
“嚇!”我駭了一跳,匆忙收回目光,假裝看身后的站牌。
“聽說你病了?”
辰風他……這是在跟我說話?
我有些不敢相信。
他朝我看來:“怎麼?連話都不想跟我說了?”
“啊?”我受寵若驚:“不是!額……一點小毛病,現在已經好了。”
“沒想到你今天會來。”
我呆呆地看著他,喃喃道:“我也沒想到……”
他嗤笑一聲,我才回過神來:“我的意思是……我陪施詩來的。”
他抽了口煙,緩慢地吐出個煙圈。
一時間誰都沒有再說話。
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禱,32路公交車千萬不要來不要來啊……
“對了。”
我一下子豎起耳朵。
辰風道:“文理分科了,你選擇了文科還是理科?”
從沒想過,我和辰風還有話家常的機會……
按耐住激動的心情,我巴巴地看著他:“理科,你呢?”
他不說話。
想起他曾參加補考的科目,我忍不住道:“你……好像文科類強一點吧?”
他還是不說話。
我訕訕地閉嘴了。
又過了會兒,他的煙抽完了,他把煙蒂扔在地上,用鞋尖碾熄,然后從兜里拿出煙盒和打火機,看樣子打算抽第二根了。
猶豫了下,我沒管住自己的嘴:“辰……辰風啊,煙……不要抽那麼兇……”
他已經從煙盒里叼出根煙了,正打算點火,聽到我這麼說動作停了停,又像沒聽見似的繼續把煙點上。
微感失落地抿了下唇。
他吐出個煙圈,微微瞇著眼望著夜空:“你看上去過得不錯。”
“……”
他自嘲一笑:“看來有句話說的沒錯,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不開誰。”
心絞痛著,我無力爭辯。
“興許過不了幾年,你連我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也說不定……”
我脫口道:“不會!”
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我臉上,說不出的嘲諷:“噢~也對,你身上還留有我的名字呢。”
“……”
“操,”他笑了起來,撩起衣服下擺,露出腰間的刺青,“當初瘋了才會做這種幼稚的事,搞得現在每次看見都像一種諷刺。”
這話那麼殘忍,比起過去他說過的所有難聽話,更加傷人。
那是我們留在彼此身上的印記,他怎麼可以輕易否定……
殘忍的笑從他臉上淡去,他放下衣擺,冷冷地看我:“你哭什麼?”
我慌忙撇開臉:“沒……沒有。”
他嗤笑道:“真是莫名其妙。被甩的人明明是我,你干嘛一副受害者的嘴臉?”
“……”
32路公交遠遠駛來,慢慢停在面前。
我低著頭說了句“再見”,匆忙上了車。
車子開動了,我忍不住回頭看,辰風仍然站在那里,姿勢慵懶地抽著煙,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目光寂寥地望著夜空。
不知怎麼,心痛欲死。
那之后,我開始偷偷用短信跟肖望聯系,為了知道辰風的消息。唯恐施詩知道后發脾氣,我們誰都沒敢告訴她。肖望說,辰風的脾氣變得很古怪,常常一句話不說,可一旦發起怒來比過去狂暴十倍;他對誰都愛理不理的,不止對別人,對楊曉梅也是;他開始不再動不動就翹課了,就算趴在桌上睡覺,也堅持每節課都出席;他寧愿去倉庫搬搬抬抬,也不愿意去酒吧駐唱了……
有時我想他想的實在太厲害了,就會求肖望幫我見他一面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肖望就會在他們要去打臺球時偷偷發短信給我,讓我在哪個必經之路等;又或者告訴我辰風什麼時間會去哪里打工,讓我可以在店外偷偷看一眼。
我這樣類似變態跟蹤狂的行為,讓肖望很擔心,他也勸過我放棄,可惜,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