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我捅人的事跡被傳得太過英勇,鄭玉燕莫名其妙地就開始追我。可是我不喜歡她那樣的女孩子,滿口粗話,瘋瘋癲癲的。后來有一回金毛他們來我家喝酒,把鄭玉燕也叫來了。那天我喝多了,根本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醒來后就發現自己跟她睡一起了……”
心頭一陣刺痛,來得莫名其妙,我忍不住捂住胸口。
辰風立刻緊張道:“怎麼了?”
我掩飾地拍拍衣襟,勉強笑了笑:“湯滴到衣服上了。沒事,繼續,繼續。”
辰風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才繼續道:“后來我質問肖望他們,怎麼走之前沒有把鄭玉燕一起帶走?他們說鄭玉燕那天晚上沒醉,說要留下來照顧我,晚點再走,他們沒多想就先走了。我聽完后就明白了,靠,敢情老子才是受害者。問她吧,她就開始哭,我看她那樣也不好把她怎麼著。而且那時候身邊的小弟,就連大頭他們都說我們挺合適的,在那邊瞎起哄。我看她雖然人粗魯,不過并不勢利眼,不嫌我是個窮光蛋,就想不就是女朋友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就這麼湊合湊合在一起了。”
“啊……”不知該說什麼,我只能吃口面掩飾。
他看了我幾眼,也沒再說什麼,開始“悉悉索索”地吃面。
思緒轉了千萬遍,明知道這個話題該到此為止了,我還是忍不住心懷鬼胎地問:“那……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辰風驚訝地抬起頭,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盯著我。
我立刻心虛地打哈哈:“隨便問問,隨便問問。”
他挑起眉,戲謔地笑了:“干嘛?你很在意?”
“沒,沒有啊,隨便問問嘛。”我還是吃面好了。
剛低頭喝了口湯,就聽辰風施施然道:“你這樣的啊。”
“噗——”一口湯直接噴了出去。
辰風哈哈大笑起來。
明知道只是玩笑,我還是不由自主地飛紅臉,生氣地瞪他:“胡……胡說什麼啊!”
他笑瞇瞇地看著我,也看不出是真是假,道:“我說真的啊,你這樣的,就是我最喜歡的類型。”
可惡……可惡!
怎麼可以面不改色地跟我說這樣的話?我會當真的啊!
默默地移開視線,我強裝淡定道:“別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他突然正色道:“如果你是女孩子,我就非你不娶了。”
“……”
這樣的話……仿佛深情的告白……
卻又如藤條般,狠狠地抽在我的心上……
如果我是女孩子,這個時候我一定會抓緊時機告白。
可是,偏偏是男生……
在辰風家住了五天,生活很平淡,我卻覺得特別溫馨。每天最大的期待就是辰風打工回來,然后一起吃飯,一起打游戲,一起躺在被窩里聊天。那幾天就像夢一樣美好,我終于過上了自己曾經幻想無數次的生活——跟最好的朋友生活在一起,盡情地聊天,沒有任何煩惱,也沒有成績的壓力。
這天中午我照常叫了外賣,正吃著,突然聽到有人敲門。辰風中午是不回來的,難道又是鄭玉燕?
我猶豫著要不要開門,就聽到外面的人道:“有人在嗎?快遞。”
快遞?
我疑惑地去開門,然后一群人沖了進來,全是身穿警服的人。我嚇得僵在原地,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小沐!”有人沖過來把我抱住了,哭得直哆嗦。
那些警察在屋子里四處看了看,回頭問我:“就你一人?”
我這時候才有點清醒過來,蒼白著臉問:“你們……你們做什麼?”
有個年紀比較大的警察道:“你爸媽報警說你讓人非法拘禁了,難道不是嗎?”
“非法拘禁!?”我失聲驚叫,然后一把將抱著我的媽媽推開,氣得嘴唇直顫抖:“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一直沒說話的爸爸突然走過來扇了我一巴掌,痛心地看著我,道:“你還有臉吼?你知不知道爸爸媽媽聯系不上你有多焦急?你替我們想過沒有?!”
媽媽推開爸爸,過來摸著我挨打的臉,泣不成聲道:“小沐,小沐,咱們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好不好?”
警察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木然道:“我沒有被拘禁,這里是我最好的朋友家,我只是在這里借住。”
媽媽立刻道:“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懷疑我兒子讓人洗腦了,他以前不會這樣的,一定是那個人……”
“媽!”我的心臟突然一陣緊縮,有些喘不過氣來。
“怎麼了怎麼了?小沐你別嚇媽媽?你怎麼了?”
我咬著牙,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推開媽媽,目光堅定地對滿屋子警察說:“辰風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不要聽我媽胡說,我沒有……”
警察面無表情道:“我們已經調查過了,這里的租戶是叫柳辰風吧?他是柏英高的學生,曾經因為拿刀子捅人而休學,是不是?”
我還沒說話,媽媽已經叫了起來:“天啊!天啊!小沐,你怎麼能跟這樣的流氓在一起?你是……你是要把媽媽氣死啊!?”
“辰風沒有拿刀子捅人!法院已經判了他正當防衛!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身為警察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胡說八道!?怎麼可以……”胸腔脹痛著,我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了,眼前突然天旋地轉,然后一黑,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