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坐回去，直愣愣地看著他。

    “白癡……”他罵罵咧咧地找藥箱，頭也不抬道：“把衣服褲子都脫了。”

    “啊？”我嚇了一跳。

    他一下子轉過頭來瞪我：“想什麼呢你？自己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這豬頭三，瘦排骨！老子能打你的主意！？你是自戀狂啊？”

    “額……我沒……”其實我只是本能反應地吃了一驚，并沒有多想，可被他這麼說，我也有點不知道怎麼反駁。

    他拎了個藥箱走過來，瞪著漂亮的桃花眼道：“還不脫！？”

    不知道為什麼，被這麼一雙桃花眼盯著，我脫衣服的動作莫名地不順暢起來。可又不能叫對方轉過身去，我要敢這麼說，絕對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正手指僵硬地解著襯衫的扣子，突然聽見他郁悶的聲音：“脫個衣服都不會，你說你不是笨蛋誰信啊？”

    感覺到巨大的陰影罩下來，我茫然地抬頭，就見他不知何時走到跟前，微微俯下身子，不耐地拍開我的手，動作十分粗暴地三兩下就把我的襯衫扒下來了。

    他溫熱的手指不經意間擦過我裸露的胸膛，我就像觸了電般，震了震，雞皮疙瘩立刻像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

    腦子里一片空白，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嘖嘖……白切雞……”他沒有注意到我的表情，只是盯著我過分蒼白的上身，戲謔地掐了一把，我立刻“哎喲”一聲，往后縮了縮身子。

    他舔了舔嘴唇，壞笑道：“不錯不錯，細皮嫩肉的，等哪天鬧饑荒，還可以把你煮了吃。”

    畢竟已經11月份了，保健室又沒有開暖氣，我的臉雖然火辣辣地燒著，但光著的上身卻冷颼颼的，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嘖，弱不禁風的，你是女人啊？！”他沒好氣地罵著，卻不再開玩笑了，動作麻利地打開藥箱，翻出一瓶藥酒，倒了些在手心里，就要往我胸口上貼。

    我本能地往后縮了縮。

    “你躲個屁啊！？”他用另一只手把我抓回來，倒了藥酒的手開始用力地揉著我的胸口，我疼得“嘶嘶”叫，下意識掙扎起來。

    “疼，疼……”

    “疼就對了！”他毫不憐憫，繼續大力揉搓著我身上的淤青，道：“就要這麼大力，把淤血揉開，才不會有內傷。你小子算走運了，骨頭也沒斷。”

    我想忍住的，可打小沒受過什麼苦的我，還是疼得淚流滿面。

    淚水打在他的手上時，他似乎挺吃驚的，觸電般縮回手，愕然地看著我。

    實在太丟臉了，我胡亂擦了擦眼淚，吸著鼻涕道：“對不起對不起……”然后開始七手八腳地穿衣服，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生怕看到他眼底的輕蔑和嘲諷。

    他沉默著，半晌才伸出手來拍開我的手，動作輕柔地給我扣襯衫上的扣子，嘴里嘀咕著：“笨手笨腳的，又愛哭……你上輩子肯定是女人……”

    我猶豫了下，還是想爭取好印象地辯解道：“我……我是怕疼……”

    他瞪了我一眼，道：“那剛才挨打怎麼不見你哭成這樣？”

    “……”我不好意思說，我從不在陌生人面前流淚。

    可是，我跟他之間，其實也算不上熟人。

    他給我穿上外套后，揪著我的衣襟盯著我看了半天，看得我莫名其妙，才松開我道：“靠！你是在對我撒嬌呢？”

    “……啊？”我的臉又開始燒起來了，心跳也越來越快。

    他伸出大掌來胡亂在我臉上抹了兩下，道：“故意在我面前哭成這樣，想勾引我嗎？你以為你林黛玉啊……”

    “沒有啊……”

    “要姿色沒姿色，要身材沒身材，還是個男的，你憑什麼啊……”

    “額……”

    “@#￥%！”

    “……”

    他完全不聽我解釋的，痛痛快快罵了一通后，才道：“褲子脫了，我看傷哪里了。”

    這回說什麼都不肯了，我自己心里清楚，大腿肯定有大片的淤青，可是真要給他的“如來神掌”揉幾下，我肯定“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叫你脫就脫！”對于我的不聽話，他顯得十分氣憤，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我按倒在床上就開始扒我的褲子，十足的流氓樣。

    我顧不得全身酸痛，拼死抵抗。他不知道是因著手心的藥酒，還是顧慮我身上的傷，沒敢用太大勁。結果兩人僵持了半天誰都沒占到便宜。

    他居高臨下地瞪著我，我無辜地看著他，兩個人都有些出汗。

    “脫不脫？”他咬牙切齒的。

    我死死按住他放在我褲腰帶上的手，道：“不，不用了！”

    “不脫是不是？好！”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松開我的褲腰帶，手突襲向我的腰眼。我猝不及防，噴笑而出，在床上扭成一團：“噗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哈哈哈哈……”

    他拼命撓著我的腰眼，我無處可躲，笑得險些斷氣。

    他似乎也很開心似的，咧著嘴巴不斷笑罵著，桃花眼彎成月牙狀。這又比平時的他顯得稚嫩了些，有點孩子氣。

    正玩鬧著，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找你老子干屌？@#￥%……找你老子干屌……”

    他這才停了下來，笑看了眼氣喘吁吁的我，仍舊把我按在床上，自己也沒有起來的意思，就著這個姿勢從口袋里拎出手機。

    “喂！哪只？”講著電話的他瞬也不瞬地盯著我，笑得不懷好意。

    不知道電話里的人說了什麼，他原本笑瞇瞇的表情凝固了，然后慢慢斂去臉上的笑，恢復了平時的模樣：“啊，我在保健室……不用，你過來干什麼，我馬上就回體育館……行了，知道了，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