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理論上沒什麼好看的,這人他天天來回看著,連眉毛是什麼走勢,左邊睫毛靠眼角那邊有根特別長的他都清清楚楚……可還是想看。
中午這撥病人都看完之后,程博衍出了診室,沖他一招手,他立馬蹦起來,倆人飛快地穿過走廊,從后門出去吃東西。
“買幾個包子啃了得了。”程博衍說。
“你又趕時間?”項西嘆了口氣。
“不趕,”程博衍從兜里摸出個小盒子,“咱要去穿繩子啊,你明天不是要去炫富了麼,現在去穿上。”
項西笑了起來:“你說咱倆是不是挺傻?”
“我被傳染了也沒辦法,”程博衍帶著他進了隔著一條街的一家飾品店,“我看他們這兒有賣那種小玉珠子,肯定也能幫穿繩子。”
店里的小姑娘正閑著,說是可以幫穿,二十塊。
“一根繩子二十塊?”項西很吃驚,“我能買條麻繩了。”
“一根繩子當然不用二十塊,”小姑娘很拽地揪下一根紅繩放在他面前,“你只要繩子我白送你也行啊,拿去吧。”
“幫我打這樣的結行吧?”程博衍指了指旁邊掛著的幾根,都有很漂亮的繩結和扣。
“行的,都是打這樣的,你的是玉墜嗎?”小姑娘問。
“嗯,這樣的。”程博衍拿出盒子,把墜子拿了出來。
“哎喲,”小姑娘拿到手上就感嘆了一句,又對著光看了看,“這是好東西啊,這水頭雕工的,買來得小十萬了吧?”
項西在一邊愣了愣,這麼值錢?
脖子上吊著十萬塊錢還用根短繩子掛著炫富!這還敢出門兒嗎!
“快弄吧,趕時間呢。”程博衍笑笑。
“很快的,”小姑娘很麻利地開始穿繩打結,“你說,這麼好的玉,你們還心疼那二十塊,人家這麼好的玉都包金用鏈子了,誰用繩子啊……”
繩子很快就弄好了,小姑娘給打了個伸縮結,可長可短,交還給他們的時候又補了一句:“平時戴著注意點兒,繩子要是磨損了要記得換啊。”
“謝謝。”程博衍把墜子放回盒子里。
倆人走出飾品店的之后,項西小聲說:“這麼值錢?”
“不知道,我不清楚價,反正是塊好玉這是肯定的,”程博衍也小聲說,“怎麼了?嚇得不會正常說話了?”
“我不敢大聲了啊,”項西繼續小聲說,“這萬一讓人聽見了過來給搶了怎麼辦?”
“哎喲是啊,太可怕了,”程博衍也繼續壓著嗓子,“我好怕啊我不敢拿著了,你自己拿著吧。”
“你神經病啊?”項西讓他這調調逗樂了。
“你自己拿啊,我吃包子都不敢去了,”程博衍還壓著嗓子,“萬一老板給咱倆下點兒毒把寶貝搶了怎麼……”
“沒完了啊?”項西笑著說。
“哎我累一上午了,輕松一下嘛,”程博衍伸了個懶腰,“你要沒事兒下午陪我吧?瞅瞅你我能舒服點兒。”
“沒問題。”項西嘿嘿笑了幾聲。
吃完包子回到醫院,程博衍去了趟廁所,回到診室時,外面已經又有不少人在等著了,項西看著他進去還沒坐實了,就已經有病人跟了進去。
項西看著程博衍一抬頭對著病人臉上已經換上了慣常的溫和笑容,有點兒佩服這人下了班還能笑得出來,還能有心情逗樂。
要沒這份工作壓著,程博衍成天不定什麼神經病樣呢……
項西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一個小時,去放射科拿回了自己的片子,邊走邊看,現在能認字兒了,但看這些醫學術語還有點兒費勁,不過看了一路也差不多猜到了意思,大致就是他的骨頭長勢喜人,讓大夫看著辦。
趁著前一個病人出來,項西趕緊進了診室:“程大夫,片子拿來了,你給看看吧。”
程博衍笑笑,拿過片子對著燈看了兩眼:“嗯,恢復不錯,可以拆了,不過最近還是要避免太劇烈的動作。”
“哦,”項西一聽就松了口氣,晃了晃胳膊,“那我可以自由了吧。”
“嗯自由了,”程博衍拿過他病歷寫著,“飛出去吧。”
沒了夾板的項西還真覺得有點兒想飛的意思,坐在門口椅子上把手表換到了左手,時不時就想抬抬胳膊過癮。
不過這種暢快的感覺不僅僅是去掉了夾板帶來的。
他盯著程博衍又看了一小時之后,打了個手勢說去別地兒轉轉,程博衍點了點頭,他遛達著出了醫院。
醫院門口是條挺繁華的街,不少商場和小店,都是檔次很高的那種。
他遛達著進了一家商場,在一樓的各種手表專柜前轉悠著。
許主任送的這塊表,是個字母牌子,雖然看不懂,但他還是強行把字母順序都記下來了,沒轉幾步就看到了專柜,趴到柜臺上開始研究。
“先生是挑表還是維護?”專柜小姑娘馬上問。
維護?項西突然有種挺得意的感覺,自己也有塊可以維護的表了……
“我看看,”項西低頭瞅著各種漂亮的表,“三十歲的……老男人戴哪種合適啊?”
“三十歲不老吧,”小姑娘笑了,指指另一個柜臺,“您可以看看這邊的,這邊的成熟一些。”
程博衍那句要一千以上的表并不是個當真的要求,就算是真的,也不是讓他現在就去買,項西很清楚,不過還是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