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昏君是如何為了美色亡國的》
聞煜當時就打開軟件給傅予寒設置了親密付。
聽到手機彈出通知的聲音時傅予寒一愣:“啊?”
“買,都買。”聞煜沉痛地說,“隨你買什麼。”
“……操。”傅予寒看著那個“親密付開通成功”的提示無語地笑了出來。
情侶之間自帶“外人勿擾”的氣場,他們這里的小動作倒是沒被另外幾個人聽見。那邊四人討論了半天,晚餐內容已經從“aa制人均80的平民火鍋店”變成了“煜哥請客人均170的新中式精品創意菜餐廳”。
聞煜對這個安排毫無意見——這頓飯本來就該請的。
太陽太曬,他們沒站多久就鬧哄哄地進了商場,到樓上那個開了一學期的電玩店去玩。最興奮的褚磊和皮球竄去換代幣的時候,聞煜在店門口的抓娃娃機面前停了下來。
一學期過去,神奇寶貝的娃娃機里仍是神奇寶貝,今天卻沒有上回抓過的那個鬼斯通。
但聞煜莫名有些懷念。
“想什麼呢?”傅予寒發現人沒跟上,退了兩步走回去。
“在想……上回給你抓的娃娃還在我家柜子里躺著。”
傅予寒:“……”
他愣了好一會兒:“那個東西還在啊?”
“你不喜歡嗎?”聞煜看了他一眼,“可是那時候楊帆說你喜歡。”
“……我是挺喜歡的,但那時候不是……”
那時候他們還有仇,一見面就互掐,相看兩厭。
傅予寒說著說著,忍不住垂眸笑了起來。
從八月末到六月上旬,也就一年不到的時間。
那些回憶明明還很清晰,回想起來卻恍如隔世,那時候他未曾見過晨光,把螢火當成朝陽。
不過怎麼說呢,因為一點走投無路時的溫暖就把這種獲救的情感當作喜歡,對楊帆其實不公平。
那個從頭到尾,始終看著他、注視他,眼里只有他,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無論是針對還是包容——的人,其實是聞煜。
傅予寒想,還好他們沒有錯過彼此。
——不對。
他仔細思忖,覺得他們兩個可能沒可能錯過彼此。
無論是他當初有沒有考去一中,或是聞煜有沒有轉學來三中,總之市里就那麼兩所爭破頭的好學校,有些人無論如何都會相互遇見。
撥開人群看,只有他們是同類。
“煜哥。”傅予寒笑完,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你喜歡哪個?今天換我給你抓。”
聞煜挑了挑眉:“你抓的都行,我不挑。”
“好,看我給你抓個大的。”傅予寒自信滿滿。
每個人在上娃娃機前都有一種錯覺,叫作“看別人抓得這麼容易,我上我也行”。
傅予寒說完那句話,在娃娃機前消磨了一個下午,看得聞煜在邊上笑成了一只煮熟的蝦——腰就沒直起來過。
“傅哥一世英名在今日倒塌。”在店內玩了一圈的褚磊出去買了盒冰淇淋,回來邊吃邊圍觀。
“看不出來啊,我們牛逼的傅哥居然也有這麼菜的時候。”麻桿拿了根拉絲熱狗棒,跟他站在一塊兒吃。
“是你們皮癢了還是我傅哥提不動刀了,”皮球非常吃驚,“你們居然敢這麼編排傅哥。”
褚磊&麻桿異口同聲:“沒事,傅哥打人我們就躲煜哥后面。”
原本靠著墻笑的聞煜一聽就站了起來,誠懇地問:“你們猜我會保你們還是幫他一起揍人?”
“……操,失策了。”褚磊一口冰淇淋差點咽不下去,“是狗糧二人組!狼狽為奸!”
“我看你是真的皮癢。
”傅予寒目光沉沉,盯著那個已經被爪子抓住的小娃娃,幾乎屏著氣把它往出口處推,“這個要是再抓不到我就把褚磊做成娃娃。”
“我操,我錯了傅哥。”褚磊立刻躬身,狗腿地朝娃娃機拜了拜,“大仙保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犧牲您一個,造福我全家,您出來我們就可以去吃飯了,阿彌陀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念念叨叨的話真的起了作用,那個在爪鉤上搖搖欲墜的娃娃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掉了下去,于出口邊緣處一撞一彈,竟然真的掉進了出口里。
“哇!我不用死了!我活了!”褚磊激動得要死,“謝謝娃娃機大仙!”
楊帆跟皮球在他身后看著他的傻逼樣拾樂。
傅予寒垂眸從娃娃機里抓出那個圓滾滾的毛絨玩具,垂眸看了看。
說實話,一下午不知道花掉多少代幣,才抓了個中等大小的娃娃,怎麼看都是虧本,但他莫名很高興。傅予寒看了一會兒,把娃娃塞進走過來的聞煜懷里:“喏,送你。”
“我其實不太懂你為什麼非要盯著這個抓,”聞煜低頭看了那個娃娃一眼,有些疑惑,“這個怎麼看也不算好抓。”
這個娃娃太圓了,尺寸又比那個爪鉤大,聞煜在旁邊看了他一下午,中途想勸他換一個,傅予寒愣是不聽。
“因為我覺得這個像你。”傅予寒說。
“……”聞煜眨了眨眼,“哈?”
像他?
……胖丁?!
聞煜滿臉的震驚和莫名其妙。
“走了,吃飯去。”傅予寒招呼了一下其他人。
另外四個人以“喜獲新生”的褚磊為首,帶著一下午的戰利品鬧哄哄地離開了電玩店,把一對小情侶落在了后面。
傅予寒路過聞煜身邊時看了他一眼,伸手往那個圓滾滾的胖丁頭上戳了一下,垂著眸,輕聲說:“不像麼?都是治愈系的,還經常氣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