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
不說聞煜都快忘記這事了,他琢磨了一會兒,冷不丁勾起唇角,無聲地笑了一下。
“我好像那時候就喜歡你了……嘖,我真是個不誠實的人。”
傅予寒再一次笑出了聲。
聞煜真的變了很多,他也變了很多。
天氣預報明日晴,氣溫比今天高出不少。
三月了。
迎春花在積蓄著綻放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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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煜的手機幾乎要被憤怒的聞自明打爆,于是他只好關了機。
但為了尋找一個能躲藏的地方,第二天在學校,他拿著傅予寒的手機到沒什麼人的廁所里給四哥打電話。
他們那群朋友里,傅予寒只有一個四哥的聯系方式。
“喂,傅予寒?怎麼今天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電話響過半分鐘。那頭才響起一個有些含混的聲音,四哥像是剛睡醒。
聞煜喊了一句:“四哥。”
“……小七?”四哥愣了愣,“怎麼是你,你自己手機不能打嗎?”
“跟我爸吵了一架,嫌煩關機了。”聞煜話音一頓,“四哥,你幫我問問他們……誰能收留我倆一陣?”
“啊?”四哥沒聽明白,“你遇上什麼事了?”
聞煜家里的事,除了傅予寒以外,他沒和其他人說過,但長時間的朋友或多或少知道他和家里關系不好。
這回聞煜也沒細說,只說跟親爹吵了幾句,不想影響高三復習,需要找個地方過渡一陣。
這聽起來是個正當理由。
“問題是不大,怎麼都能給你找到地方住,”四哥說到這里,頓了頓,語氣頓時變得有些古怪,“……但為什麼是兩個人?”
“啊,因為,”聞煜的語氣倒是很自然,像在和四哥討論今天的天氣,“我跟小寒在一起了啊。
”
四哥:“……”
那邊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鐘。
正當聞煜狐疑四哥是不是要說什麼“我這邊的某某某也對傅予寒有意思”的時候,聽筒那頭終于重新響起了四哥的聲音:“果然啊,我就說你小子看著怪怪的。”
聞煜一愣:“我之前這麼明顯的嗎?”
“是啊,他們是沒見過傅予寒不知道,但是我見過啊!你小子平時看他那個眼神……嘖嘖,我想起來都要起雞皮疙瘩!太他媽肉麻了!”四哥說,“上次咱們聚會的時候,你不是說有喜歡的人麼?我就猜到了。”
“……哦。”聞煜笑了,“猜到就猜到了唄。”
“……”
“怎麼?”
“你真是小七?”四哥疑惑道,“不是被人魂穿了吧?”
“不懟你你還渾身癢癢怎麼著,別這麼找懟啊四哥。”聞煜樂了,“咱們說話和平一點,幫我找個地方住吧——先說好,你那個工作間不行,實在太窄了。”
“……”
這回是長達一分鐘的沉默。
最終,四哥低聲罵了句:“操,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居然能把一個神經病變成正常人。
這句話放在以往,至少也得是“你那個破工作間不行,小爺我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之類的。
他們那一群朋友里,大多都已有自己的事業,提供個暫住的地方不難,反而對聞煜的感情生活比較感興趣。老四掛了電話把事情跟大家伙一說,眾人紛紛表示想聽八卦。
不過,聽八卦也是要講究個先來后到的——
幾人中,私人地盤最寬敞的就是開了兩家酒吧有自己小樓的老大,陳非凡聽說后直接問老四要到了傅予寒的號碼,聯系聞煜讓他倆晚上過去。
“原來上次那個酒吧老板也是你們一起玩的啊。
”傅予寒伸著脖子看他在桌兜里聊天。
“陳老板年紀最大,就叫老大。”聞煜跟他解釋,“我們這一群七個人,按年齡排了個順位,我就是最小的那個。”
“誒,煜哥,”傅予寒突然說,“你知道上一個叫‘小七’的人是誰麼?”
“誰?”
“是七仙女里那個。”
“……”聞煜抬頭,一臉無語,“傅予寒,你找死吧?”
“沒有,我找操。”
聞煜:“……”
傅予寒:“……”
“我剛才突然大腦抽風了,不要搭理我。”傅予寒指著他,嚴肅地說,“說好了先高考的……大白天的不要亂想。”
“……誰大白天的先開黃腔的?”聞煜簡直忍無可忍,磨著牙低聲說,“高考之后你他媽給我等著。”
敲定了住的地方,再加上說錯話,傅予寒撇撇嘴,很快便把腦袋縮了回去,掏出五三開始做題。
第二次模擬考試在這周五,他們的復習時間很緊張。
反而是向來進入學習狀態很快的聞煜被他一句話說得心潮上涌,半晌沒看進去書。
他盯著傅予寒專注地側臉看了許久,郁悶地想,這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都憋了多久了,居然忍心這樣調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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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聞自明并不是一個甘于被挑戰的人。
即使公司的事務“日理萬機”,但百忙之中,他仍舊抽出時間,給教務處的嚴主任打了個電話。
之所以知道這一點,是因為第三節課下課時,聞煜被班主任喊去了辦公室。
“聞煜,”優秀的有想法的學生叛逆起來最不好帶,周文康看著他嘆了口氣,“我聽說……你離家出走了?”
聞煜挑了下眉:“是我爸跟學校告狀了?”
“你爸希望校方給你做一下思想教育,”周文康說,“作為你的班主任,我需要了解一下情況。
不管怎麼說,即使成年了,你現在也還是個高三學生,離家出走這種事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