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那時候默寫楊帆的臉,他畫錯了好多不太被常人注意到細節。
聞煜也很快想到了傅予寒昨天在空樓里說的話,目光輕輕一動。
傅予寒畫他確實畫得挺像,而他曾經聽說過,一個繪畫者想要把一個事物畫到準確,需要千百次的反復觀察和練習。
那麼,傅予寒曾經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悄悄觀察過多久呢?
聞煜本來想問,但很快,他就在對方專注的目光和不停在紙上移動的手部動作里和自己的求知欲和解了。
有什麼關系呢。
檸檬精小聞今天也得到了安慰,可以不用吃檸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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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速涂傅予寒畫了十分鐘,畫完他把本子一合,堅定地拒絕了聞煜想看的要求。
“生日的時候一塊兒給你,”傅予寒垂下眸,朝他伸手,淡聲說,“那本也還我。”
“我合理懷疑你在吊我胃口,”聞煜看著他,“并且掌握了一些證據。”
“你想怎麼樣?”傅予寒挑眉。
聞煜“唔”了一聲:“親一下?”
“……”
坐晚點校車的班主任終于姍姍來遲,進門就指揮課代表發試卷。
一室嘈雜聲中,傅予寒撇了撇嘴,低聲說了兩個字:“欠著。”
“欠到什麼時候?”
“中午。”傅予寒別開了視線,“實驗樓那邊……廁所沒什麼人去。”
聞煜笑了,指尖從課桌底下探過去,在他大腿上撓了兩下:“好。”
中午時間寬裕,而且所有人都去食堂的時間里,校園里的其他地方其實很安靜。
傅予寒的傷口結了痂,一瘸一拐地走到實驗樓里。
他們只是約好去接個吻,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路上愣是有種“去偷/情”的錯覺。
恥得他從走出教室耳尖就開始發燙。
剛踏進實驗樓,聞煜快步走到和他齊平,靠近他的耳朵說:“你耳朵紅了。”
“你少說兩句我可以不揍你。”傅予寒斜了他一眼,“去三樓。”
“為什麼是三樓?”
“當然是因為沒人了。”傅予寒說,“一樓會有人路過來上廁所,二樓是他們偷偷抽煙的地方。”
至于三樓,樓層高,清凈。
“傅哥好熟練啊。”聞煜調侃他。
“我以前喜歡找沒人的地方待著,學校里太吵了,每個人都很開心,但是看起來和我沒什麼關系。”
三樓到了,傅予寒朝廁所走進去。聞煜跟在他身后,想關門,猶豫了片刻卻沒有。
他拉住傅予寒的手腕,把他拖進了其中一個隔間,鎖上門。
或許是因為平時使用的人少,廁所很干凈,一切看起來似乎還是新的。聞煜把傅予寒推在了隔間的墻上,用身體貼著他:“為什麼和你沒關系?”
“本來想去一中的啊,”傅予寒回抱住他,“我好像一直到高二才漸漸接受自己進了三中這個事實——誒,這廁所這麼大你為什麼非要進那麼小的地方。”
“這樣看起來比較刺激,”聞煜瞇著眼沖他笑,“再說,反正咱們也是貼在一起——”
他輕輕地吻上傅予寒的唇,從試探的啄吻到肆無忌憚。
狹小的空間讓彼此的氣息更為明顯和清晰,很快就因為交織而凌亂,傅予寒有點腿軟,只能用脊背抵住墻。
“現在還后悔來三中麼?”聞煜在唇舌交纏時含混不清地問他。
“后悔啊,”傅予寒說,“也許去一中……我們早在一起了呢?”
其實也不一定,早兩年朝夕相處,傅予寒也未必會提前醒過來。
不過這句話倒是讓聞煜很受用。
他摸到了傅予寒垂著的手,十指緊扣,然后將對方的手舉過頭頂,按在墻上。
輕吻逐漸向脖頸處游移。
為了多親幾分鐘,他倆愣是誰也沒去吃飯,生生餓到了下午第一節課結束,才有時間去小賣部買點東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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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班的人陡然發現,這兩位大佬似乎變成連體嬰——
原本他們就時常形影不離,但人類的肢體語言非常微妙,有些人并排行走,中間隔著一米遠;有些人就非得抵肩前行或是勾肩搭背;還有些人,明明離得挺遠,卻怎麼看都讓人覺得他倆粘著。
他倆的并排走路的視覺效果從第一種跳到第二種,目前處于第三階段。
俗稱——
“有一腿”。
下午放學時,“有一腿”的兩人前后腳離開教室,葛然和徐倩怡身邊已經聚集起來了一堆人。
其實葛然并沒有把傅予寒性取向的秘密到處亂說,但回過神來,竟然有好幾個原先也暗戀傅予寒的女生鉆到了她身邊,跟徐倩怡一起以“閑話家常”的口吻對著兩人的背影磕起了CP。
追不到傅予寒沒關系。
她們還可以磕CP。
想想似乎比看著傅予寒和別的女生在一起要快樂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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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去醫院麼?”聞煜問了他一句。
下午不趕時間,人流量又大,傅予寒終于還是要臉,沒讓聞煜背著;好在經過一天的愈合,他的腿倒也沒那麼痛了。
“去啊,答應了小鹿的。”傅予寒說,“叫個車吧。”
“出了校門再叫,你沒看姚主任在門口?一會兒手機被他收了。”聞煜摸摸兜,“一會兒還回來上晚自習麼?”
“上。
”傅予寒想了想,“咱們打個賭吧?”
“什麼?”
“要是我媽在,咱們待不到半個小時就得出來。”
“……”聞煜頓了頓,“那我應該沒有勝算——我仔細一想,如果你媽欺負你,我可能會先和她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