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挑食忌口嗎?”
“嗯。”
“行。”傅予寒輕一點頭,起身往廚房走。
聞煜輕輕翻了個身,視線追著他離開的方向。
其實清晨的時候,聞煜醒來過一次。
男生早上多少有點尷尬的時候,一般靜靜待著就行,但早上睜開眼,聞煜從漆黑一片的視野里看見了對方瘦削的肩胛骨,不知怎麼就感覺有點不適。
現在,聞煜看著已經看不到對方背影的臥室門口,輕嘆了口氣,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給陳非凡發了條信息過去。
-
其實聞煜這邊能吃的東西挺多,做飯阿姨每天來,在冰箱里留下了不少食材。他從冰箱里找了點冷凍的小包子蒸上,燉上粥,還找到了點黃豆——
昨天應該看見豆漿機了才對……傅予寒仰頭打開上方的櫥柜。
聞煜就是這時候走到廚房門口的,他披了件簡單的家居服,下方穿了條松松垮垮的褲子,斜靠在廚房門上。
“怎麼不出聲?”傅予寒回頭被他嚇了一跳,“穿那麼厚干嘛,過冬啊?”
“想穿就穿了。”聞煜沒多說,遠遠地看傅予寒弄了點什麼吃的,并不靠近。
“對了,我一會兒要回去一趟。”傅予寒說,“等吃完飯。”
“回去干什麼?”
傅予寒點點下巴:“刮胡子,哥。”
“我這兒有新的。”聞煜轉身就想走,“我去給你拿。”
“等等,別拿了。”他喊道,“手動的我不會用!”
“教你。”
聞煜這人有點“一言堂”,平時理智在線,有什麼事可能還會和傅予寒商量一下,半夢半醒的時候他就是絕對的發令官。
豆漿還沒打完,他已經拿著剃須刀過來了。
“過來,”聞煜沖他招招手,“我記得那個豆漿機不用人看著。
”
“你還知道這個?”
“我雖然不進廚房,好歹也看阿姨用過。”聞煜說完就轉了身,引著傅予寒去廁所。
“這東西看著挺鋒利的,我從來沒用過。”走進廁所的時候傅予寒還在擔心,“真的不會刮傷麼……”
“那你別動,我幫你刮。”聞煜說。
洗手間空間狹小,聞煜站在他邊上,仔仔細細地在他臉上替他刮著那一點胡茬。傅予寒忽然意識到,原來聞煜還是比他高了那麼一點點。
有一種隱約的壓迫感,說不清道不明——
鋒利刀片從下顎滑過的時候傅予寒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聞煜視線下落,在他喉結處不著痕跡地盯了一秒,很快掠過,輕聲說:“你別緊張。”
“我看不見……”
“你可以看鏡子。”聞煜舔了下嘴唇,“或者看我。”
“……”
這種地方,近到連對方的呼吸都能感覺的現在,說這種話簡直可以說是曖昧。
傅予寒忍著沒接腔。
他胡子不多,刮個胡子幾分鐘的事,愣是讓他體驗了一回上斷頭臺的緊張感。
好不容易可以把軟膏洗掉,傅予寒幾乎是逃也似的從廁所沖了出去:“豆漿應該煮好了,我去看看——”
聞煜甩了甩剃須刀,把它洗干凈。
他垂眸看了看,把它擦干,跟傅予寒用過的牙刷放到了相鄰的位置上。
又多了一個。
在他的空間里。
他懷疑自己中毒了,跟傅予寒待在一起的時間從單純的“有趣”變成了讓人又愛又恨的折磨。
他倆又打了一個白天的游戲,直到把人送走后,聞煜這才放松下來。到晚上,他把家居服脫了,給自己換了件襯衣一條休閑褲,抓了兩下頭發,晃晃悠悠地出了門。
他跟陳非凡約好去他那里一趟——
不是那個清吧。
而是那個鬧吧。
正經的聲色場所晚上七八點營業,聞煜熟門熟路地打了個車,到那里時剛巧九點過。他獨自從大門進去,到吧臺要酒。
吧臺值班的那個小哥認識他,看見是他笑了笑:“喲,是小七,你怎麼上前面來了?”
“跟老大約了,”聞煜看了他一眼,“來杯威士忌。”
“我們這里是正規場所,不賣給未成年。”小哥抬了抬下巴,“你要喝上后面去啊,陳總的酒庫在后面呢,隨便你喝。”
“我成年了行嗎。”聞煜無語地摸出身份證,“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都帶來了,喏。”
聞煜暑假前剛過的十八歲生日。
“難怪,我說你怎麼上前面來了。”小哥看了眼,笑了,“那我給你倒——你今天來干嘛的?”
“我說我來找人419的,你信麼?”聞煜看了他一眼。
“不信。”
聞煜心道我也不信。
但他懷疑自己最近可能是欲求不滿,所以才來找陳非凡——
約嗎?
那倒不是。
但他覺得他可能需要老大幫他介紹個正經對象,因為他們幾個人里,只有老大有關系穩定的男朋友。
也許前輩會比較有經驗也說不定……吧?
威士忌推到面前,聞煜拿起來,仰頭一飲而盡。
第52章
純酒43度, 一口悶下去,迅速上頭。
聞煜很喜歡這樣找刺激, 雖然老大曾經評價過他這個行為很浪費酒, 不過他不在意,反正也不是喝不起。
老大是真的愛酒, 他就……
他也不知道,可能他只是喜歡那一口酒精直沖頭頂的快樂。
九點多,場子慢慢熱了起來, 不斷有新的客人入場, 音樂的鼓點隨之變重。
聞煜一個人坐在那里喝了兩杯,陳非凡才姍姍來遲。
“怎麼了這是?”他是叼著煙過來的,嘴角掛著點痞笑, 穿著褲衩拖著拖鞋,一副下樓買菜的架勢, 吊兒郎當地打量了聞煜兩眼, 往他襯衣敞開的領口上彈了彈,“我還當你什麼事心情不好跑來找我,結果是來我這兒賣弄風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