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五一邊哭一邊嚎:“我每段感情都是認真的!”
聞煜搖了搖頭。
老五經常被他們吐槽,這種氛圍他已經很習慣了,他找了個燈下的位置,在桌邊坐下,打開書包把沒寫完的筆記放到了桌上,拿出筆。
這格格不入的行為很快遭到了眾人的圍觀,甚至連哭得“梨花帶雨”的老五都止住了哭嚎,轉過來看著他。
“夸張了吧你?”老大陳非凡叼著煙笑,“穿校服過來就算了,在我這兒寫作業?”
“沒寫完能怎麼辦,”聞煜泰然自若,邊寫邊說,“你們又不讓我鴿。”
“小七真是個好學生,人又帥,還靠譜。”老五說著說著又要哭了,“就是不肯睡我。”
“閉嘴吧你,咱們小七可是喝烈酒的。”老三一巴掌呼在他額頭上,“你這娘麼唧唧的‘甜酒’喝起來不夠勁。”
“喜歡直男就夠勁了?又不給搞——”
“停一下。”聞煜突然從筆記里抬起頭,打斷了他們的插科打諢,“放過人家直男吧,我……我已經換目標了。”
“啊?”
這事比三天兩頭就宣布“失戀”的老五又又又失戀了還勁爆,幾人紛紛露出了感興趣的神情:“說說,換了個什麼樣的?”
聞煜說自己在追一個直男仔細算算已經有兩年了,始終沒什麼結果。他們這群人年齡差距大,聞煜是年紀最小的,雖說總跟他們一起泡夜店,但那些蠢蠢欲動的搭訕他從來沒接過腔,潔身自好到仿佛只是一臺無情的喝酒機器。
夜店里,身體關系比真愛多得多,何況感情難長久,他們勸過聞煜幾次,讓他別在直男身上吊死。
聞煜當時只回答兩個字:“好玩。
”
這回聞煜也只回答了兩個字——
他偏頭略微思索,唇角一勾,借著三哥的話說了一句:“‘烈酒’。”
聞著挺香,喝起來超辣,偶爾還會胃疼。
“夠不夠意思啊,兩個字怎麼概括?”老三說,“說具體點啊,就不能滿足下群眾的八卦心理,看看什麼樣的人能把我們人氣王小七的心給收了?——干嘛?”
他說著說著,冷不丁腰上被坐在旁邊的老四捶了一肘。老三摸著被捶的地方一臉無辜。
老四表情很怪:“別問了,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們老五嗎?”
他越是這麼說,別人越是要問,老五還說自己不哭了要先聽聞煜的八卦。
聞煜抬眼往四哥那邊看了眼,放下筆,拿起酒杯,輕笑道:“等我追到再說吧。今天不是來安慰伍誠的?我先干了。”
茶色的威士忌被他一飲而盡,喝罷,他重新提起筆,低頭寫了起來。
朋友小聚,幾個人除了調侃他一反常態到酒吧寫作業,倒是沒誰真不讓他寫。聞煜邊聽老五哭邊整理,不知不覺已經寫完一本數學筆記,20多頁的內容愣是被他擴充出兩倍有余。
接著他又摸出一本筆記和一個空簿子,重新開始整理。
事后,聞煜自己想想也覺得這事很匪夷所思,且很無聊。
但他真就專心整理了兩天兩夜——
周四一大早,傅予寒戴著口罩,早早地到了學校。
這些天他不來,開教室門的工作落到了班長葛然身上,她6點半到,一推門發現門已經開了。
“傅予寒?”她推門進去,看向教室后排,“你已經好了嗎?”
“嗯?”傅予寒正在看著什麼,聞言抬眼,愣愣地點了下頭,“嗯,燒退了,好多了。
”
“那就好。”葛然笑了下,回自己位置坐下。
“對了,班長。”傅予寒忽然想起來,“聞煜有跟你說我想要筆記的事嗎?”
“……啊?”葛然茫然地轉過頭。
傅予寒眨了下眼:“……算了,沒事。”
傅予寒忽然后知后覺地感覺到自己失了策——從前聞煜一向是坑他不手軟的,怎麼幫了他幾次,他就下意識地認為事情可以拜托給聞煜?
“你說什麼筆記啊?課堂筆記嗎?”葛然說,“那你直接找聞煜要就好了啊。”
傅予寒:“?”
“哦,對,你這兩天沒來可能不知道。”葛然說,“就是之前方佳遠他們管聞煜借筆記,結果他那個筆記大部分人都看不懂,后來聞煜就說幫大家重新寫一份能看得懂的——你別說,他還人還挺好的。”
傅予寒愣了愣:“……但我只是想要這幾天發的試卷糾錯。”
“那個啊……我找找看。”葛然低頭在抽屜里翻找起來,嘴上咕噥道,“不過我寫的可能沒聞煜好。”
“都一樣吧,反正比我寫得好就行。”
傅予寒三天不在學校,缺漏沒聽的試卷有幾十張。
等聞煜來到學校的時候,就看見他和傅予寒那兩張相連的桌面上白花花一片,活生生成了試卷的海洋。
而海洋中間,病了幾天的傅予寒正在認認真真地對照著一張試卷寫自己的答案。
他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完全沒有前幾天聞煜過去看他的時候那副虛弱樣。
病好了就好。
聞煜笑了笑,準備過去跟他打聲招呼,誰料笑才勾了一半,目光就瞥到了上方那張試卷上娟秀的字跡。
聞煜:“……”
有些人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同桌是年級第一啊?
舍近求遠圖什麼呢?
第45章
笑容瞬間凝滯在嘴角。
只能慶幸手還沒抬起來, 讓他看著不至于太傻。
但這時,始終低著頭寫字的傅予寒從余光里瞥見了他的人影, 抬起頭來, 主動和他打了個招呼:“今天來得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