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琛問:“貢獻了多少播放量。”
喻延收回手,心底特不好意思,嘴上卻非常誠實:“從出第一期的那天算到現在,去掉你來的這兩個晚上,再乘個三四五六……吧。”
易琛恍然。所以那天晚上,喻延會聽著他的聲音入睡,只因為是“聲控”?
仔細一想,當初對方把槍丟下來,朝他示好……似乎也正是他開麥的時候。
想著,他心頭莫名涌上了一股危機感。
他抬手,把人往懷里拽了拽,質問:“你一共喜歡過多少人的聲音?”
喻延一愣:“不包括你的話,四個。”
易琛問:“最后是我贏了?所以喜歡我?”
喻延脫口道:“不是!我喜歡你,跟你聲音沒關系……”
說到這,喻延覺得有些沒底氣,他想了想,放棄,“好吧。就算一開始有點關系,那也只是跟追星那樣的喜歡,但是后來……”
易琛打斷他:“你不用解釋。”
“真的——”
“我沒多想。”易琛騰手,捏住他一撮頭發,拎在手上把玩,“不過,我們得說好。”
喻延抬頭看他:“什麼?”
“你以后不能喜歡別人了。”易琛說,“聲音也不行。”
喻延很想應下來,但是……這好像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他最多也就只能控制自己的手,不去給那些剪輯視頻貢獻自己的播放量。
他說:“我盡量,行嗎。”
易琛說:“不行。”
喻延:“……”
半晌,易琛嘆了聲氣。
他突然湊近,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喻延的耳尖,道:“我會說日語。”
喻延覺得自己渾身血液都朝耳朵那兒涌去,他張嘴,只能發出一個音:“啊。”
“你最喜歡聽那個日本配音員配哪一段,我可以學。”易琛用嘴唇摩挲他耳朵,聲音低低沉沉的,“以后你想聽,找我就是,別聽別人的。
”
喻延被這嗓門成功弄紅了臉,他回味著易琛的話,心里滿漲得不可思議。
再這樣下去,今晚他怕是不用睡了。
片刻,喻延胡亂點了幾下頭,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來,再伸手抱住易琛的腰。
“我知道了。”他把頭貼在易琛左臉頰,悶聲道,“你不用學,你平時說話……我就很喜歡聽。”
——
兩天過得很快,易琛離開這天,喻延起了個大早。
沒別的,他就想親手做碗早餐面。
吃完早餐,收拾好后,他們打了輛的士前往機場。
因為不舍,兩人在家里磨蹭了大半會才出的門,所以易琛領完機票后,就該過安檢口了。
喻延道:“那你去吧,下飛機了給我打電話。”
“好。”
“每天晚上的視頻……還照舊吧?”
“嗯。”
喻延這才放心,他點頭:“去吧。”
易琛卻站在原地,沒動:“沒有要說的了?”
“有。”喻延突然想起什麼,“晉城那邊這幾天好像降溫了?你就穿兩件衣服會不會冷……”
易琛失笑,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不是這個。”
說完,見喻延還沒有動作,他耐心殆盡,索性稍稍低下頭來,親了親還在喋喋不休的人。
喻延立刻就安靜了。
路過的行人在看他們。安檢入口的工作人員也在看他們。
易琛卻完全不在意,他嘴邊掛笑:“傻了?”
喻延忍著心怦怦跳,飛快回過神來。
“沒有。”
他強裝鎮定,抬手抓住易琛的領帶,仔細放回西裝里頭。
然后抬頭,回親了他一下:“……進去吧。”
接下來的日子里,喻延幾乎每天都能接到馮雄的電話。
最初幾個他還會接,直到他明白對方完全沒有要起訴他的打算之后,就直接把號碼拖進了黑名單里。
他跟律師見了幾次面,對方是喻閔洋的師弟,對他很客氣。
聽說喻延要起訴馮雄后,秦律師點點頭,如實道:“小延,其實我個人是不介意你起訴的。對方的散播范圍并不大,就算勝訴,也只是掛一個道歉函和賠償,賠償的數額也不會太大。平時那些明星起訴狗仔,大多都只是為了做給群眾看的。而且對方最近不是一直在聯系你嗎?你跟他聊一聊,我覺得私下和解也未嘗不行。”
喻延搖頭:“我還是打算起訴,秦律師。”
這件事影響的不光是他自己,還有星空TV,他聽乖秀說最近其他平臺也暗里在搞事,抓著“星空TV維護毀約主播”這個話題在做文章。
秦律師點頭,沒再勸說。他把資料整理好,放回公文包:“沒問題。那你等我消息。”
跟律師道別后,喻延便出門攔了輛出租車。
剛上車,手機便響了。
盧修和那頭說話慢吞吞的:“那個,小延……你現在方便說話不?”
喻延說:“方便,怎麼了?”
“那個,”盧修和頓了頓,“我吧。我就是有點事兒找你。”
聽他吞吞吐吐的,喻延道:“什麼事?你直接說。”
“我,”盧修和深吸一口氣,“——我想找你借點錢。”
盧修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覺得有點臊,他活了二十年,還從沒找人借過錢呢,他這人有就花,沒有就不花,從不借錢搞什麼虛的。
他剛剛跟家里開口,結果他爸不給也就算了,還盤問了他大半小時,嚇得他應付幾句就趕緊出了門。
盧修和抓抓頭發,不等喻延說話,就繼續道:“我過年就能還你,當然,你要不方便就算了哈。”
喻延嗯了聲:“要借多少?”
盧修和聲音又小了:“兩萬。”
喻延有些意外,這數目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他說:“好,兩萬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