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玩一個弱智小游戲,然后觸動機關奏樂、放煙火,結果也沒用上。”高石慶回憶起過去的青蔥歲月,笑得前仰后合。
焦棲卻笑不出來,只覺得渾身的血都被抽干了,冷得他直哆嗦。
弱智小游戲放煙火,這是當初張臣扉給他表白時用的。
……
“我新做了一個小游戲,你看看好不好玩。”神采奕奕的張臣扉,遞給他一只手機。
那是一款類似于推箱子的小游戲,畫面粗糙,操作垃圾。等把那個小鋼珠推進洞里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了超大聲的音樂,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廣場上放起了煙火。
“焦棲,我喜歡你,做我男朋友吧。”
程序員的土氣浪漫。
……
時隔這麼多年,他終于知道了真相,那個傻氣的表白程序并不是為他做的。怪不得已經可以做出高清尖端游戲的張總,卻拿出了一個如此簡略的程序,只因這東西不是他拿了國際金獎之后做的,而是剛剛進入大學、懷揣著對高中男神的滿腔愛意在宿舍里一字一碼敲出來的。
那個時候,他們根本不認識。
留存在記憶力的美好,竟然是沒有送出去的剩菜飯,這讓焦棲感到無比惡心。
“焦哥,你沒事吧?”高石慶見他臉色不好,暗叫一聲糟,自己不會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吧。不應該呀,這倆人都結婚七年了,這種事張臣扉竟然沒跟媳婦說過?
“沒事,剛才酒喝得猛了,我去趟洗手間。”焦棲沖他笑笑,轉身往洗手間走去。
高石慶心里打鼓,快步跑到張臣扉身邊,攬著他的肩膀拉到偏僻處:“大扉,你是不是跟焦哥提你那個初戀男神了?”
“他早就知道。”張臣扉不以為然。
“哎,不是,你是不是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了?表白程序那個事,你跟人家說過沒?”高石慶急得額頭冒汗。
“有什麼好說的,”張臣扉慢條斯理地喝了口酒,“他不過是個替身。”
“啥啥啥?”高石慶只覺得一道天雷從大廳上空劈來,把他一身五花膘劈成了碳烤肉,滋滋冒油,“不是吧你,你把人家焦家少爺當替身?你,你怎麼能這樣呢!”
“呵,他自己心里清楚。”張臣扉冷笑,跟高石慶碰了一下杯。
他心里清楚?咔咔咔轟——
更大的閃電劈來,將高總劈得灰飛煙滅。
冷餐會之后,張臣扉接受了熟人的邀請,去俱樂部打壁球。焦棲拒絕同往,自己一個人開車回家。
別墅里空蕩蕩的,午后的陽光從落地窗透進來,卻沒有帶進一絲溫暖。管家帶著人在修理柵欄,叮叮當當的敲擊聲成了唯一的動靜。
焦棲坐在地下室的單人沙發上,盯著面前一扇緊閉的門。這是一間他從沒有打開過的儲物室,是張臣扉的私人空間,藏著那人少年時的秘密。
他知道張臣扉小時候成長環境不太好,有一些不希望別人知道的東西。
焦棲一直很尊重他,結婚七年,哪怕一次也沒有進過這間房子。但是現在,卻無比想要進去看看。
中午沒有吃飯,胃里現在一抽一抽地疼,焦棲臉色慘白地蜷縮在沙發上,忍不住掉了兩顆眼淚。如果這些年的溫柔以待,只是一場騙局,那最后要怎麼收場?
付出的金錢、時間可以算得清,那些愛要怎麼收回來?
指尖微顫地摸向門上的密碼鎖,小小的儲物室仿佛一只潘多拉魔盒,打開之后的后果不可預估。焦棲深吸一口氣,抹了把臉,咬牙按下了密碼。
四位數的密碼,他并不知道是什麼,試了幾個家里常用的四位密碼都不對,破罐子破摔地輸入“0826”,“滴滴滴”門開了。
“……”藏著白月光秘密的房間,用現任的生日做鑰匙,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焦棲抽了抽嘴角,推門進去。
屋子里有些凌亂,放著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淘汰了的舊電腦,缺了把手的自行車,豁了口的水果刀,還有一張拘留所的保釋金回單。唯一比較整潔的桌子上,擺著張臣扉小時候和媽媽的合影,還有一只rimowa的鋁鎂合金手提箱。箱子是定制的,外面刻著一行德文——“我的愛”。
箱子沒有鎖,輕易可以打開。
焦棲按著箱蓋,半晌沒有抬手。他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但一定是他不想看見的東西,那些東西便是真相。
也許是上百封沒能寄出去的情書,也許是那個白月光的照片,也許還有什麼更不堪的東西。原本美好的生活,似乎突然變成了懸疑恐怖片,鳥語花香隨時隨地坍塌成一片泥沼。
“咔噠”,箱子打開了。
并沒有什麼辣眼睛的“罪證”,只是一些雞零狗碎不著邊際的東西。壞掉的鋼筆,缺了一塊的橡皮,古老卡通封面的相冊……
鋼筆和橡皮有點眼熟,焦棲翻開相冊,看到了一張自己高中時候的照片。
這照片明顯是從學校官網那個宣傳畫里截出來的,旁邊還缺了一塊。焦棲想起來,那時候高中要做官網,需要一男一女兩名同學拍宣傳照,他莫名其妙被選中,跟一名不認識的、據說是校花的女生背靠背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