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嗡嗡嗡震動起來，對方比他還唐突直接發了個視頻邀請，天賜按下接通鍵。

　　屏幕上很快出現了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男人，如果把胡子刮了，勉強算個帥哥，不過這胡子還挺有導演范兒的。

　　他身后的背景十分嘈雜，好像有人在布置場地。

　　男人只看了他一眼就掛斷了視頻電話，很快發來一條語音：“下午有時間就過來干活兒吧。”

　　天賜：“……”怎麼感覺馬上要被賣到非洲挖煤呢？

　　等打車趕到劇組才知道事情比他想的還糟糕，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設瞬間垮掉。

　　這個劇組太窮了，導演集制片、編劇和攝影于一身，攝像機是從隔壁劇組借來的，人家要用的時候隨時來拿，服化道全部來源于某寶。

　　在如此艱苦卓絕的條件下，導演喻明明堅持對林天賜進行了專業面試，面試過程非常順利，結果也是好的。

　　林天賜成功進組。

　　“什麼時候簽合同？”天賜對片酬基本不抱幻想，只是單純好奇能有多低。

　　喻明明剛扛了攝像機還給隔壁劇組，一邊擦汗一邊說：“給我個郵箱，晚點發你。”

　　天賜把郵箱發給他，吃過晚飯就收到了合同，片酬每集五萬，二十集的網劇就是一百萬。

　　“艸？居然只比《青營》少了一點點！”于武剛聽完天賜吐槽，再看看眼前的合同，“導演回家不是把房子賣了吧。”

　　天賜自己也嚇了一跳，他趕緊給喻明明撥了個語音過去，對方沒接，可能在改劇本。

　　下午還完隔壁劇組的攝像機，喻明明就一直拉著他改劇本，摳臺詞。最后天賜又渴又餓自掏腰包在附近快餐店請喻明明吃了個晚飯才脫身。

　　懶得打字，天賜直接甩了條語音過去：“喻哥，你太客氣了，我就是個素人，沒拍過戲，片酬是不是給太多了？”

　　過了好半天，對方才幽幽回了一句：“當我傻啊，給太少你讓別人挖走了，我咋辦？”

第11章 制片人

　　被嚴教授毫不留情地夸了四年，天賜自認為對彩虹屁早已免疫，可聽喻明明這樣說還是有點感動。

　　就好比你交了一個非常窮的男朋友，他兜里只有一百塊錢，卻愿意把一百塊錢都花在你身上。反觀《青營》就像一個富二代，明明很有錢，卻只愿在你身上花一百塊，多一分都要考慮。

　　他想了想，給喻明明回了消息：【成，那就簽吧，明天我可以進組。】

　　對方也很快回復：【合作愉快！】

　　天賜飛快掃了一眼合同，水印還在估計剛在網上當的，制式合同都長差不多，他覺得沒什麼問題就去樓下打印了兩份。

　　“這就簽了？”于武隨手拿起一份合同翻了翻，“片酬怎麼支付都沒說清楚呢，這條得改改。”

　　他找了半天沒找到一支筆，就用手指點著付款方式那條道：“加個預付款，至少五十萬怎麼樣？或者可以按集支付，拍完一集付五萬，甭怕麻煩，萬一他沒錢誆你怎麼辦？”

　　見天賜不為所動，于武拍了他一下：“這不叫趁人之危，這叫先小人后君子，就算咱不差錢，也犯不著做白工吧！”

　　天賜沉默地繞著茶幾轉了一圈，忽然看向于武：“哎，你說，我這房子值多少錢？”

　　于武沒明白他要干什麼，還是老實地拿起手機搜了一下道：“這房子緊挨著戲劇學院，好像還是一個牛逼小學的學區房，就是有點老，沒電梯，平米單價在八萬左右。

八十平的話，扣除稅費，能有個六百萬吧。”

　　“夠了。”不知從哪兒找出一支簽字筆，天賜在合同乙方處簽了名，然后對于武道，“我明天就進組了，那邊人手有限肯定比較忙。你找找中介，幫我把房子賣了。”

　　“賣房子？賣完房子你住哪兒啊？”于武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缺錢你說話呀，幾百萬的零花錢哥兒們還是有的！實在不夠找我哥，于氏現在他說了算，幾千萬的綜藝為了捧你他都敢投，更別說……”

　　“于氏投了綜藝？投了什麼綜藝？”天賜打斷于武，臉色有些發白，“是《青營》嗎？”

　　于氏做實業生意，從未踏足過娛樂圈，戲劇學院肄業的于武算是他們家跟娛樂圈的唯一聯系了。

　　于武“啊”了一聲，立刻意識到說錯話了，聚會那天天賜走得早好像并不知道。

　　他也是聽那個耍酒瘋的導師說的，還說整個節目組都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

　　天賜感覺自己就像個傻子，天真的以為是金子在哪里都發光，到頭來真的是金子在發光。

　　幾千萬啊！

　　這時候門鈴響了，于武如蒙大赦跑出去開門，就看見他哥兩手拎著夜宵走進來。

　　“……”

　　“怎麼了，不是你倆嚷嚷著要吃夜宵嗎？”于文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走到餐桌旁，把夜宵往桌上一放，看看于武，又看看天賜，兩人都是一臉吃了餿飯的表情。

　　“沒什麼，就是有點餓。”

　　“哥，天賜他要賣房！”

　　于文：“……”

　　天賜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于文也是一片好心，見他沒頭蒼蠅似的到處碰壁想拉他一把。

　　其實從小到大天賜都是個惹禍精，于文跟在他屁股后頭沒少收拾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