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機再次震動，接起來還是薛茹：“看見了？大半夜給你燒紙呢！”

　　陸駿：“……”

　　“視頻是我派去收拾房子的工作人員拍到的。”薛茹壓著火，“附近趴了好幾撥狗仔，我剛搜到林天賜還在一個小平臺弄了個直播，揚言在情人節堵你說分手呢，把直播平臺卡當機了好幾次！這是窮瘋了想紅的節奏啊！”

　　“不能再給他熱度了！”薛茹越說火越大，“趕緊的，讓小劉掉頭，酒店也別住了，到郊區的別墅避一避吧！”

　　對面毫無反應，薛茹恨不得順著手機信號爬過去搖醒他：“陸駿，七年了，粉絲罵公司罵工作室的話題樓蓋了一棟又一棟，能跟我交個底嗎？之前礙著林家，我們不敢動他。現在林家倒了，還有什麼可顧忌的？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林天賜手里？或者……”

　　刷著第N次被粉絲攻陷的微博，薛茹感覺自己都快心梗了：“或者你倆上學的時候曾經好過，你對他余情未了？”

　　陸駿還是個小透明的時候薛茹就帶他，可以肯定簽約以后陸駿沒時間談戀愛。她也調查過林天賜的背景，發現他是陸駿的校友，低陸駿三屆。

　　所以談戀愛只可能發生在上學期間。

　　對面一聲不吭，連呼吸都聽不見了，薛茹捂著心臟：“沒關系，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有應急預案，關鍵是你的態度！”

　　“沒有。”聽筒終于解除封印。

　　“什麼？”薛茹一頭霧水。

　　陸駿淡漠的聲音傳過來，伴隨著呼呼的風聲：“沒有把柄，也沒好過。”

　　薛茹放下心，旋即又暴躁起來：“那是為什麼？每次律師函都寫好了，你攔著不讓發！我們背負了太多！不光粉絲好奇，現在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縱容他七年？”

　　“愛演就讓他演吧。”陸駿平穩的聲線終于帶上一點起伏，“別傷害他。”

　　另一邊，林天賜的直播接近尾聲，他正一邊用筷子上下翻著火盆里的灰燼生怕遺漏了什麼，一邊對著手機跟少量CP粉和組團開罵的陸駿粉互動。

　　“有人問陸駿在哪兒？”林天賜扔下筷子，對著鏡頭掐指一算，“我老婆還有一分鐘到達現場。”

　　彈幕一片嘔。

　　“有人提醒我去扒行程表，申城國際電影節，陸駿去領獎了。”林天賜念完彈幕一笑，“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申城機場……應該不會為了阻止陸駿來見我把晚班飛機都給停了吧。那哥們兒面兒可大了。”

　　彈幕一片ex。

　　“半分鐘倒計時啊，剛才罵我的人一人親我一口，就讓你們見見我老婆，怎麼樣？”林天賜對著手機笑，“集齊一百個香吻，召喚神龍。”

　　彈幕空了一秒，然后被紅嘴唇覆蓋。

　　“好家伙！川劇變臉都沒你們快！”林天賜伸出五根手指，“倒計時開始，5，4，3，2，1！”

　　無事發生。

　　彈幕開罵，林天賜玩夠了正想說拜拜，就看見直播間左下角忽然闖進來一個車頭。

　　彈幕瞬間重疊，罵聲被啊啊啊啊取代，然后手機屏一黑。

　　平臺徹底掛了。

第3章 金大腿

　　林天賜風中凌亂。

　　這麼大的風雪，坐飛機多危險，汽車也不安全，他吃飽了撐的跑回來干什麼？

　　看他直播嗎？

　　本來沒想直播，就是想找個地方把之前陸駿送他的東西全燒了，跟過去告個別。偏偏于文于武這倆缺非要搞什麼儀式感，大半夜扯著脖子鬼吼，把常駐陸駿家附近的狗仔全招來了。

　　情人節燒紙，但凡跟陸駿沾邊的必然熱搜，狗仔們絕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于是林天賜想，反正也要上熱搜，與其讓狗仔瞎編小作文詛咒陸駿，還不如自己出手。

　　全網直播分手，熱搜后相忘于江湖。

　　可這時候陸駿偏偏回來了。

　　他嘆口氣，把手機揣進兜里，轉身看見陸駿的保姆車緩緩開過來，緩緩停下，緩緩降下車窗。

　　車廂里燈光亮起，男人穿著一身純黑色高定禮服，冷峻的臉似乎因為暖色燈光的加持變得柔和起來。除了柔和，還有些淺淺的疲憊。領結和寶石胸針都在，明顯是下午領獎時穿的那套，竟然沒來得及換。

　　星傳媒越來越不做人了，從申城到帝都這麼遠的路程，天氣惡劣成這個鬼樣子，有什麼事非要急吼吼大半夜召他回來。

　　就沒有明天了嗎？

　　算了，說好相忘于江湖的，還替他操什麼心。

　　男人轉頭看過來，淺褐色的眸子與以往不同，閃著柔和的光，讓林天賜有一瞬間的恍惚。

　　“嗨，師哥。”見林天賜杵在前面不說話，怕他錯過機會，于武先跟陸駿打了個招呼。

　　陸駿朝他禮貌點頭，視線重新轉回林天賜身上，主動道：“你家的事，我聽說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冷風刮過，林天賜打了一個寒戰，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忘了穿厚外套。

　　車門緩緩打開，里面積攢的熱氣撲面而來，把他臉都熏熱了。

　　“上車，慢慢說。”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刮起西北風，讓熱氣一撲，林天賜才感覺自己冷得不行。

　　他抬頭看了陸駿一眼，左腳剛要往前邁步，余光瞥見不遠處的陰影里忽然閃了一下。

　　就一下，不確定是閃電，還是……閃光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