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舅媽特地回了趟家陪他們吃早餐。
她不好意思地說:“你要的東西,大概要三天后才能查到。”
席乘昀笑了下:“嗯,不急。”
沒多久,席舅舅也突然回來了。
他換了一身打扮。
白色襯衫,藍色條紋領帶,搭配同色馬甲,外面是灰色的粗花呢外套,完美包裹了腰身輪廓。
下身是高腰、整齊有刀鋒的騎兵斜紋長褲,精致而利落。
看上去像是個優雅又不失銳利的老派紳士。
今天這身打扮,是叛逆舅舅在通訊軟件上,和白綺爭了三個來回的結果。
他覺得這是很明顯的席乘昀的風格。
他甚至一度覺得白綺眼瞎。
【你不能因為喜歡席乘昀,就認為這是男人最帥的一面】
舅舅不服氣地說。
【可是舅舅也不能回到二十歲,打扮成我這樣啊。】
白綺如是說。
【。。。】
舅舅最后又往白綺的賬戶里,再塞了個五百萬,以作為自己叛逆過頭,又一次不尊師重道的自我反省。
然后就變成這個再站在餐廳門口的新舅舅了。
席舅媽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他一眼,有點驚訝。
“挺別致。”舅媽說。
舅舅眉心動了動,這才大步走過來坐下了。
他喝了口水,才低聲說:“之前拍到你們的照片,應該是蔣申故意讓人送給我的。”
蔣申,蔣父的大名。
席乘昀并不意外,他只平淡地應了聲:“嗯。”
“要是找到了你弟弟,哪里還有他的容身之處。”舅舅冷冰冰地說。
舅媽聞聲,也不由道:“要不要用一些非常手段,逼一逼……”
席乘昀的面色這才有了點變化。
他皺了下眉,垂下眼眸道:“他們是石頭,小耶是瓷器。
拿瓷器碰石頭,不值得。”
白綺想,小耶應該是席老師親弟弟的小名。
他大概也聽明白了。
蔣家之所以還能好好地到現在,大概是蔣家手里拿捏著小耶的去處線索。
那就幾乎等同于,席老師的親弟弟被蔣家抓在了手里。
席乘昀語氣平淡:“我派人跟蹤過蔣申很多次,甚至包括蔣方成,還有蔣方成的母親。甚至連那個保姆的娘家人,都查過。沒有一點線索……”
蔣申在這樣的生死大事上,倒是聰明到了極點,一切捂得嚴嚴實實的。
白綺小聲問:“那……席老師有沒有想過,也許,連他們都不知道,小耶究竟去了哪里呢?”
席乘昀一頓。
不是沒有想過,所以也從別的方面入手去找了。
“相比起從其它地方入手,還是從蔣申身上找到更有可能。”舅舅說。
這時候席乘昀的手機響了。
席乘昀頓了下,將電話接通。
“我很高興,你還沒有拉黑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分享一下。”那頭傳出了阿道夫的聲音。
“什麼事?你說。”
阿道夫在那頭,立馬把手機轉成了聲音外放。
他蹲下身,笑著說:“你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先打了你一頓嗎?”
他對面的男人被捆成了一個粽子。
臉都被勒出了兩道血痕。
這會兒艱難地轉動著眼珠子,喉頭擠出了點聲音:“你……”
他話沒能說完。
阿道夫指了指手機聽筒:“那邊的人叫席乘昀,我們以前一起跳過傘,跳傘還掛樹上了。”
席乘昀:“……”
這樣的老黃歷重數一遍倒也不是很有必要。
白綺都在旁邊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會兒還要再數一數被母猩猩追的經歷嗎?
幸好阿道夫還算有點逼數,及時收住了。
他說:“你可能不太認識……”
王兵:“不,我認識。”他嗓音嘶啞,冷汗直流,汗水浸入傷口,疼得他打了個冷戰。這一激靈之后,他隱約好像明白了什麼。
“你認識嗎?”阿道夫困惑地問。
“嗯……知名演員,影、影帝。”
“哦。那你認識他老婆吧?”
王兵這一刻腦子都要炸開了。
他要殺了那個掮客!
他沒有猜錯!不好的預感成了真!
“能讓嫂子說句話聽聽嗎?”阿道夫低聲問。
那頭的席乘昀掀了掀眼皮,也隱約明白了什麼。那個男人那天從茶會跑了之后……跑去找了阿道夫為他處理麻煩?
那可真是……
席乘昀將手機放在桌面上,也改成了聲音外放。
白綺:“嗨。”
阿道夫說:“嫂子多說幾句話聽聽。”
席乘昀:“……”“阿道夫。”
阿道夫:“我沒有別的意思……”
白綺疑惑發問:“你那邊有別的什麼人嗎?”
阿道夫:“嗯,很新鮮,有一個人想要求求我,幫他處理一件大事。他說嫂子你是他的仇家,他要殺了你。”
電話這頭的席乘昀砸碎了手邊的杯子,表情一下冷了下來。
舅舅和舅媽幾乎如出一轍地冷笑了一聲。
舅舅:“好大的膽子?他要殺誰?”
我都還沒學成呢。
舅媽問:“他叫什麼?”
這一連串的聲音從手機播放出來,王兵兩眼一翻,差點嚇昏過去。
阿道夫這一下,是徹底把他最后一絲希望也戳沒了。
最可怕的是,電話那一頭不僅有席乘昀,還有席豐夫妻!
并且他們的語氣聽上去,非常的不愉快。
“錢……”王兵看著阿道夫,壓低了聲音,崩潰地求饒說,“我可以給你錢。”
阿道夫說:“嫂子他要給你錢。
”“你給多少?”
王兵被他氣到喉頭發哽,滿嘴血味兒。
我是要給你啊!我要賄賂你啊!
舅舅冷酷地道:“低于五千萬就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