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綺點點頭:“反正能用就好了。”
這時候服務員也把菜端上來了,席乘昀優雅地把袖子往上別一別,就動手給白綺烤起了肉。
但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席老師第一塊肉烤出來,它糊了。
鄭導:“哈哈哈哈哈!”“讓我來。”
他也擼起了袖子。
然后……也糊了。
白綺穿上了服務員拿過來的圍裙,腰間的繩一系,更顯得身段漂亮。
“可別浪費食物了,還是我來吧。”白綺接過了筷子和夾子。
最后還是白綺養活了兩個廢物。
這簡直嚴重挫傷了席老師和鄭導的顏面。
席乘昀低低出聲:“等抽空我讓阿達給我報個班。”
鄭導不屑道:“誰還報班啊?白綺,下次再一塊兒吃飯,我帶個廚子來。哪兒用你動手啊?”
席乘昀掀了掀眼皮,看了鄭導一眼,仿佛在看傻逼。
這讓鄭導很不服氣:“我請十幾個米其林廚師都沒問題!”
席乘昀沒搭理鄭導。
當他和白綺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并不想加入第三個人來攪亂氣氛。哪怕對方是個廚子。
白綺輕輕打了個“嗝”,算是給這頓飯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席乘昀起身去結賬,鄭導還沒忘記把小蜜蜂拎上。
鄭導第二天有事要辦,就獨自先離開了。
而席乘昀和白綺則站在路邊等助理開車來接。
席乘昀實在按不住,低聲說:“別太相信鄭名的話。”
他發現自己哪怕是一點微小的細節,也會忍不住耿耿于懷地發著酸。只要和白綺相關,一切好像就都變得不受控制了起來。
“嗯?怎麼說?”白綺疑惑地眨了眨眼。
“他習慣于和每個人去說,我喜歡這個,也喜歡那個,我們有共同的愛好。
這是他的一種模仿本能。”
“模仿本能?”白綺怔了怔。
席乘昀頓了頓,淡淡道:“嗯。”“因為他的這個習慣,娛樂圈里曾經有很多人誤會了他的意思,將之當做了一種求愛的信號。所以至今圈子里還有很多人埋怨他是個負心漢。營銷號應該也沒有少寫。”
確實。
早幾年,某知音類雜志上,還刊登過這樣一則故事,大致就是講述鄭導是如何辜負了一位演員的感情的。
當時白綺就讀的班級,每天沒什麼娛樂,就把這本校外帶進來的雜志,傳來傳去地看。最后封面都給摸掉色了。
席乘昀側過頭看著白綺,然后才接著說:“我和鄭名在國外的時候就認識了,我們有著相同的毛病,沒辦法去喜歡這個世界,無法正常地融入進社會。他后來干脆去模仿別人,別人喜歡什麼,他就喜歡什麼。”
“那你呢?”白綺插聲。
席乘昀:“我也曾經這樣嘗試過,所以百科上,其實有很多的信息,都不是來自于真正的我本人。”
但是后來,他覺得鄭名這個辦法實在太弱智了。
你見誰都模仿,今天喜歡橘子,明天喜歡桃子,那不是更像是一個分裂的人嗎?換個較真的人,就要覺得你謊話連篇了。
于是席乘昀學會了從自己演繹過的電影角色身上,摘取一點特質習慣,來融入自己,讓自己看上去更像是一個飽滿立體的人。
而不是一個假的人。
但電影角色大都經過了藝術化處理,所以就算是這樣,席乘昀也還是始終和其他人隔著一層。
他的粉絲都會形容他完美得像是觸不到的海市蜃樓。
白綺這會兒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難怪他在之前,也一樣會看席老師的作品,也會跟著驚嘆這個人的厲害之處。但他卻從來沒有真心實意地像喜歡他的小墻頭一樣,去喜歡過那個站在神壇上的席影帝。
席乘昀的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
是助理打來的。
助理阿達在那頭問:“您和白先生在哪兒呢?路邊嗎?”“噢噢噢我看見了!”
阿達將車準確無誤地停在了他們面前。
這會兒已經月上梢頭了。
街道上的人變得稀稀落落。
席乘昀為白綺打開了門。
白綺老有種阿達來得太快的怪異的不得勁兒的感覺,他坐進去,小聲問:“那我現在看見的席老師,是真實的席老師嗎?”
席乘昀坐進去,掐住了指尖,強忍住了去回答白綺的欲望。他低聲反問:“你覺得呢?”
白綺腦子里一剎那轉過了很多念頭。
會不會是我太自戀想太多?
他抿了下唇,說:“我覺得有一半是。”
席乘昀笑了笑:“嗯。”
他的另一半,還在努力地學著怎麼樣不唐突地不猙獰地,展露在白綺的面前。
……
白綺和席乘昀回了片場,第二天會在B組導演的指導下,完成剩下的戲份。
而這頭鄭導戴著墨鏡和口罩,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奔赴去參加了一個高奢品牌的秀。當然,他只是負責坐在場下看。
如果不是這個品牌的設計師,這些年里提供了不少衣服供他霍霍,鄭導壓根就不會露面。
等到大秀結束。
鄭導往外走。
這頭媒體立馬就圍了上去。
“鄭導,能問一下嗎?席老師是不是真的帶著白綺上您的劇組客串去了?”
“啊。”鄭導應著聲,連墨鏡都沒摘。
媒體們也習慣了他的簡潔回答,不氣餒地繼續往下問:“您當時摔喇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