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板更新了菜單,鄭宴東圈出錯別字,第二天應小瓊去圖書大廈買了本新華字典。
那時候鄭宴東是個學生,悄悄摸摸的,挺有少年情懷,之后當上法醫正式工作,人變得成熟,便光明正大了。
他每天跟尸體打交道,百般死狀,情殺頗多,他感覺沒辦法憧憬愛情了,只為了養養眼看美人,還自以為風流倜儻。
到頭來,他真的高估了自己。
一個月前趕夜機出差,去機場的路上繞到酒吧街,燈紅酒綠,應小瓊在街上舉著手機發飆:“這世界上有靠譜的裝修隊嗎?糊弄到老子頭上了!敢扒我的墻,紫紅色怎麼了?老子就刷成紫紅色!”
那雙眼睛在風中眨動,鄭宴東盯著后視鏡險些闖了信號燈。
應小瓊的五官鮮妍分明,操勞得瘦了些,棱角愈發深刻顯得有一點跋扈乖戾,令人一面見美心旌搖曳,一面生畏不敢隨意招惹。
鄭宴東便不靠近,慢悠悠地又飲一口咖啡。
應小瓊耐性差,心說跟這兒拍文藝電影呢?
他撇開塑料椅子,腳邊空掉的杏仁露易拉罐滾出去一個,許多句子打腦海飛掠,他挑了假裝招攬顧客又暗藏玄機的一句:“你杵著干什麼,吃不吃蒜蓉大蝦?”
鄭宴東回答了,但聽不清,應小瓊蹙眉走過去,三米縮短成半米,伸手就能給對方來一下子。
他們以前逛過一次夜市,人擠人碰到手,然后應小瓊就一直揣著兜。
鄭宴東此刻突然想,那只手奪過命、傷過人,給親姐姐擦眼淚,跟兄弟勾肩搭背,戳懶惰員工的后腦勺……忙這麼多,有沒有機會牽一下他啊?
他不能問,在大庭廣眾之下挨揍太傷自尊。
但應小瓊真的拉住他了,拽著走:“你剛才說什麼了?”
公安系統不要慫人,何況鄭仵作出差回來剛升了組長,不算秋風得意,卻也在今宵秋色里揣著一點期待來了。
那條消息一直沒回,鄭宴東問應小瓊:“那我可不可以攻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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