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家夸他戒指好亮,他就說:“畢竟是戴在無名指的。”
大伙還沒反應過來,他又說:“人挺帥的。”
一圈人領悟他的言下之意,紛紛驚掉下巴。他顯擺完卻害羞了,跟十幾歲一個德行,說:“以后看病去若潭,我幫你們拿專家號。”
孫卓姍姍來遲,回憶起父親住院挨梁承懟的時光,氣不太順:“要不要給你開一起專題報道啊?”
03
炎夏忽至,吉祥公園的花盛開熱烈開,大排檔的生意正是最紅火的一段時間,八月五號,預留了一桌為喬苑林慶祝生日。
還是那一伙人,蛋糕是梁承訂的,巧克力口味,蠟燭是普通的,這年頭沒人用炸開一朵花的高科技。
蛋糕擺在中間,梁承插上第一支蠟燭,應小瓊又插上第二支,接著是鄭宴東,最后是老四。幾個大男人圍桌立著,認真地邊數邊插。
喬苑林拿了一盒餐巾紙過來,說:“你們給我過生日,還是插香拜堂會啊?”
應小瓊心說拜堂會得用燒豬,說:“本來就是假生日。”
“我第一次見正經生日不過,過假的。”老四道,“小小年紀就會騙人。”
喬苑林反駁:“那也是為了騙梁承,又不是為了騙你。”
“行行行。”鄭宴東道,“祝賀你把梁承騙到手了。”
一沒留神,蛋糕上密密麻麻插滿了二十六支蠟燭,估計吹完□□,黑黢黢像一塊蜂窩煤。
蠟燭點燃,喬苑林雙手合十許愿,當年的愿望已經實現了,他有了新的目標,說:“希望梁承當上若潭院長,我當上電視臺臺長。”
應小瓊“咔嚓”捏碎一條蟹鉗:“我發現越有文化的人越庸俗。”
喬苑林支吾道:“那就……身體健康好了。
”
“你還不健康?”鄭宴東挑事,“聽說你們去嶺海的游樂園,你坐了兩遍大擺錘,梁承都心律不齊了。”
梁承證實道:“我帶了速效救心丸。”
喬苑林樂起來:“那我到底許什麼愿啊?!”
一直沉默的老四抬起頭,笑容含蓄,甚至有點扭捏地說:“要不你為我許一個吧,祝我和女朋友早日領證。”
大家齊刷刷看過去,應小瓊嗆了口唾沫,掩面咳嗽起來,鄭宴東幫他拍背,見縫插針地問:“你這麼羨慕嗎?”
“我羨慕個屁!”應小瓊說,“你什麼時候有對象了?咱們不是說好賺大錢,不考慮別的麼!”
老四撓頭:“別的是指搞對象啊?我以為你讓我少直播!”
趁桌上混亂,喬苑林偷喝了半杯啤酒。他的病好了,偶爾碰一點酒精沒有大礙,但酒量依然很爛,幾分鐘后便覺得暈。
梁承的余光一早看到,碰酒杯沒管,喝下去沒管,這會兒喬苑林微醺傻笑,他稍微側身抬了手,將對方輕輕摟住。
喬苑林順勢靠著他,聽老四用極其通俗的語句描繪風花雪月的事,瞥見鄭宴東夾著煙,在霧色中偷看應小瓊的臉龐。
后來就什麼都注意不到了。
只記得梁承低下頭來,祝他“生日快樂”。
04
回家的路上,他們好像約定了一些事情,老四結婚的時候當伴郎團,雖然這件事八字還沒一撇。
兩個星期后德心中學七十年校慶,喬苑林要訂做一身西裝出席,梁承說百分之八十會中暑。
年底若潭醫院有外派的交流研討,梁承要出差一個月,喬苑林比喬治先一步患上了分離焦慮。
平安結太舊了,流蘇打結,但光鮮的梁醫生不肯換新的。
每逢突發事故,喬苑林忙完采訪蹲在道牙子上、停在路邊的小賣部里、靠著隨便一根電線桿,他給梁承發消息:我沒受傷,哥哥親親。
梁承一般不回復,等見到面,百分之一百會吻他。
05
湖岸楊柳風,月夜滿天星。
他們在一起的生活,安樂且多情。
第105章 《心眼》配角番外
鄭宴東開車駛出法醫檢測鑒定中心,街上人跡寥寥,不太倒霉趕上一路紅燈的話,四十分鐘就能抵達海鮮匯。
梁承曾挖苦他,大老遠的就為了吃口飯?
沒辦法啊,人總有沒出息的時候。
商業街華燈璀璨,巨屏上播著新推出的香水廣告。對比之下海鮮匯的招牌尤為黯淡,里面似乎打烊了。
鄭宴東停好車子,不由得注意到旁邊一輛眼熟的吉普。
餐廳大門沒鎖,廳堂有光,鄭宴東推門進去卻覺得一片安靜。他算是熟客,前臺經理認得他,音量稍低地向他打招呼。
“鄭哥,來啦。”經理抱歉道,“真不好意思,今天不接待客人了。”
鄭宴東聽見杯盞落在桌面的聲響,說:“怎麼,有人包場啊?”
經理回答:“是我們老板有事。”
前庭和大堂之間布置了一扇屏風,本來挺雅致的物件兒,偏偏是花開富貴的樣式,一看便知是應小瓊的品味。
中央的一張四人桌上,兩人對坐,一瓶酒三道菜,周圍滿座虛空,天花板上懸墜的水晶燈倒是一盞未熄。
鄭宴東在屏風旁邊望著,心里說:“還不夠費電的。”
菜只動了幾口,白酒下去多半瓶,應小瓊又給自己斟滿一杯。他把酒瓶推到對面,不客氣地說:“我可不給你倒。
”
程懷明穿著便裝,常年偵辦棘手的案子,眉間操勞出一道無法撫平的川字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