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承在他頸后低聲:“別開葷腔。”
鏡中面孔羞惱, 喬苑林怒目而視。梁承笑得痞氣,大手探入毯子里撫摸,直消磨到喬苑林的頭發半干, 雙腿軟得站不住,他打橫把人抱回病床上。
喬苑林往被窩里一骨碌, 拿起手機刷新朋友圈, 最新一條是二組同事發的救助信息。
梁承彈他耳垂:“看看喜歡哪個餐廳。”
喬苑林說:“嗯,我來選。”
隔壁有個白天做完手術的患者,梁承脫掉沾濕大片的襯衣,穿著短袖,睡前過去瞧一下情況。
人一出去, 喬苑林立刻點開組長的頭像,編輯了個人基本信息按下發送。
組長很快回復:怎麼了小喬?
喬苑林:組長,我要報名。
組長:那個愛心救助啊?你現在能行嗎,身體怎麼樣了?
喬苑林:沒關系,我給我哥的。
組長:成,那我親自幫你聯系。
喬苑林:謝謝組長!
梁承回到病房關上門,床上已經給他空出一半位置,喬苑林閉著眼,通過呼吸判斷還沒有睡著。
他躺上去,氣息交融,隨后薄唇張開,支吾半晌發出一個語意不明的音節。
喬苑林倒先開口:“別喊我老婆,求求你。”
梁承忍笑:“我也有點叫不出口。”
喬苑林拱進梁承的臂彎,他喜歡梁承叫他的大名,不管說的是否祈使句,聽起來都像在宣誓主權。更喜歡叫他寶貝,因為以梁承的性格在特殊時刻才會這樣叫他,所以愈加珍貴。
忽然,梁承道:“寶貝。”
喬苑林睜開眼:“啊?”
梁承說:“今年將是你陪我度過的第一個生日,但不會是最后一個,好不好?”
喬苑林微怔:“當然。”
梁承捻熄了燈,摟著喬苑林睡覺,幾分鐘后臉頰實在有點癢,摸黑在枕頭上捏起一根發絲。
他嘀咕:“怎麼又掉毛了。”
啪,喬苑林打他的手背:“主人,我該美容了!”
離十號滿打滿算一共六天,梁承照常工作,他根本不在乎別的,余力和心思全在十二號的手術。
但他發覺喬苑林行為異常,沒事對著手機笑得充滿愛意,他要瞥一眼,馬上鎖屏怪他侵犯隱私。
他聽見喬苑林打電話確認時間,問是不是預定了餐廳,對方含糊點頭,等再問是哪一間,又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九號晚上,喬苑林撐不住睡著了,凌晨鬧鐘響起,他在病床上第一個對梁承說“生日快樂”。
第二天早晨,醫院同事紛紛送來禮物,實用的,精致的,喬苑林好奇地拆了一地包裝盒。最新穎的是萬組長竟然送給梁承一個手賬本,讓他記錄不被投訴時的幸福生活。
王芮之煮了長壽面過來,賀婕親手做了蛋糕,喬文淵繼名牌皮帶后送了一塊名牌手表,很貴,以至于梁承有種收受家屬賄賂的錯覺。
送完還要挑撥離間,喬文淵問:“苑林,你送你哥什麼?”
喬苑林道:“我在醫院沒辦法準備。”
“可以網購啊。”喬文淵無情揭露,“我特意給你轉了一筆賬,私吞了?”
“我等會兒出去送……”喬苑林嫌煩,故意哼哧喘兩聲,十分奏效,王芮之馬上護著不讓說了。
輸完液,喬苑林換上厚厚的衣服,讓瘦削的身體飽滿一點。他的皮膚越發蒼白,平日淡粉的唇珠早已失去血色,出門前,他躲在洗手間涂了一層聊勝于無的潤唇膏。
許久沒離開醫院了,奔馳駛出若潭大門,喬苑林沉寂的心緒復活,他目光貪婪,連街邊的垃圾桶都覺得眉清目秀。
梁承問:“我們去哪?”
喬苑林看手表,還有一些富余時間,說:“你有沒有想做的?”
梁承不知道,他能想到的就是逛個街,挑個順眼的禮物,他不怕平淡,只希望能平穩地度過。
手機在中控臺上閃爍,應小瓊打來,在此之前已經打了七八通。
喬苑林道:“應哥肯定想幫你慶祝。”
“他問能不能來醫院,還有鄭宴東和老四。”梁承拒絕得干脆,“等你做完手術康復了,咱們再一起聚,不急。”
喬苑林聽從地“嗯”一聲,問:“那你有沒有想要的?”
梁承把著方向盤:“我什麼都不缺。”
喬苑林坦白:“其實我準備了禮物。”
梁承打消他的顧慮:“你送的我都會喜歡。”
車廂暖和,喬苑林的鼻尖沁著汗珠,笑起來憨氣,他說:“下一個路口右轉吧,我們去中心公園。”
奔馳一路向南駛去,離城南的中心位置越近,街兩旁的綠樹則越來越濃,那邊有不少洋派老建筑,周圍環境在平海數一數二。
不過商廈不多,梁承猜不到去那里和禮物有什麼關聯,但喬苑林在醫院悶久了,到戶外透透氣也好。
中心公園是開放式的,占地面積很大,臨街的最外環用切割草坪圈出一片空地,今天是工作日,只停泊著幾輛車。
梧桐茂密成林,大好的陽光從樹葉間透投射在石板路上,梁承敞著黑色皮衣,拿平安結的流蘇掃過喬苑林的手背。
喬苑林挽住他,朝中心慢慢走,說:“你不覺得眼熟嗎?”
梁承環顧四周,許是操心的事情太多,他遲鈍地回憶起來:“這兒是……”
喬苑林高興道:“那個暑假我們來過的,幫我補社會實踐的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