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應小瓊公開評論:別他媽都讓我捎山貨,死沉死沉的,自己不會網購啊!
喬苑林瞧著這句精神十足的臟話,點個贊,今天終于舒了一口氣。
夜深人靜,父母都回屋睡覺了,對面臥室光線大亮,梁承的鼻梁上架著眼鏡,還在靠著床頭寫報告書。
房門擰開一條縫,喬苑林悶了一晚上偷摸露面。
梁承掀起鏡片后輕薄的眼皮,轉瞬垂下,筆尖都未停頓,等喬苑林挪到床邊也不讓出一塊地方。
喬苑林無言地立了五分鐘,像是沒膽子,說:“為什麼不理我?”
梁承聽出一絲反常,實際從進家門看見對方蹲著發呆,他就覺得不太對勁。他不亂問,說:“不是你躲在房間不出來麼。”
“我,我在……”喬苑林結巴著,他不想撒謊騙人,可是太多疑慮無從問起,更怕問出承受不了的答案。
這一天夠夠的了,他坐住狹窄的一道床沿,盯著地板,乖乖等梁承寫完最后一張。
筆帽蓋上的一瞬間,他回頭問:“我能上床了嗎?”
梁承放下報告,說:“你到底怎麼了?”
喬苑林沿著床單的褶皺撫摸上去,輕聲回答:“我餓了。”
梁承作勢起身:“晚飯剩著一些,要不煮個——”
“不要,不是那種餓。”喬苑林打斷,屈膝往床上爬,他按著梁承的手臂,“你……你喂我。”
梁承霎時被撩撥得繃緊了肌肉,可不知怎麼,他有種喬苑林做錯事的感覺,好像在笨拙地彌補,又或是借沉淪來逃避。
他竭力把持,從喬苑林出差他們就沒親熱過了,盡管欲望洶涌,但之前喬苑林明顯身體不舒服,他不能冒險。
“哥。
”喬苑林等不及親他一下,不諳分寸地求,“梁承,你抱我。”
晃蕩的領口走光了大片肌膚,梁承說:“別這樣考驗我。”
喬苑林再解開一顆紐扣:“哥哥。”
梁承攏起他的衣襟捏緊了,命令道:“躺下,老實睡覺。”
喬苑林不肯,焦慮沖昏了頭,他幾乎是急了:“看過那張照片,你是不是沒那麼喜歡我了?”
梁承離譜得聽不下去,卻也明白了喬苑林反常的心思,怕他厭屋及烏,怕他在裝風平浪靜。而實際上他提都不提,恰恰是不想波及到這個白癡。
溫暖干凈的軀體擺在眼前,梁承不否認,壞心眼地想看喬苑林能做到什麼地步。
他說:“我今天有點累。”
喬苑林迅速萎靡下去,如同淋了一場大雨然后被主人拋棄的動物,他失落得喘粗氣:“那你睡吧,我回房間。”
梁承捉住他,說:“你自己坐上來。”
喬苑林睜大眼睛,緩了兩秒抿起唇珠,抬腿跨坐到梁承身上。坐穩發覺隔著一截被子,他一點點往上拱,摩擦得梁承狠狠鉗住了他的腰。
“祖宗。”
喬苑林栽下去,連日的錯雜,一整天的煎熬,認定的,揣測的,全部一頭撞碎在梁承的懷里。
大手托著屁股,梁承警告:“不許裝死。”
喬苑林扭動一下。
殘存的意志力即將崩斷,梁承重新回答:“誰也不會影響我喜歡你,記不住就去紋身上。”
第87章
手機充著電響起鬧鐘, 梁承關掉,拔下數據線,然后進衣帽間拿了一身衣服, 返回臥室喬苑林已經醒了。
他捂著小腹坐在床邊, 感覺漲漲的, 卻不是尿急。梁承走來代替他的手,給他揉著, 問:“疼?”
“不是。
”他思考道,“昨天沒吃好飯,腸胃炎嗎?”
梁承正經地出診斷結果, 說:“估計是入得太深了。”
喬苑林迷瞪了三五秒, 反應過來臉“唰”一下紅過猴屁股, 急忙呵斥:“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
梁承說:“你昨夜自己說的, 忘了?”
喬苑林推開這衣冠禽獸,虎著臉穿衣服,俯身穿襪子時后腰酸得他想哭。他本來能活到四十不惑, 交了男朋友估計撐到三十而立都有點懸。
趁人不注意,他溜回房間洗臉刷牙,手機接到組長通知, 上午直接在采訪地匯合。
他回復“收到”,用力拍打幾下臉蛋, 自我警告不要再頹廢, 先好好工作。
喬文淵和賀婕提早出了門,一起吃小砂鍋去了,兩個小的懶得擺弄冷鍋冷灶,干脆也出去吃。
喬苑林今天去老城區采訪,第一站就在長林街隔壁。梁承送他, 大奔拐過街口,駛到晚屏巷子對面靠邊熄火。
兩個人在吳記早餐填五臟廟,喬苑林要了海蠣餅、茶葉蛋、什錦炒粉和甜豆漿,點完拿餐巾紙擦筷子,說:“你不點嗎?”
梁承問:“你要一長串沒我的份?”
“我得多吃點。”喬苑林嘀咕,“運動量過大……累壞我了。”
梁承在心里罵他嬌氣,耐不住嘴上還慣著:“中午在外面別吃辣的冰的。”
碗盤籠屜冒著裊裊的熱乎氣,味道如舊,他們兩個人對著臉吃,偶爾往晚屏巷子里望一眼。
梁承的手機在桌上振動,他看完單手打字,一邊說:“讓應哥幫忙捎了老山參。”
喬苑林:“應哥不會罵你嗎?”
“發了一分鐘語音私罵的。”梁承道,“鄭宴東說,擔心他那暴脾氣在東北挨削。
”
喬苑林笑起來,余光瞥見巷口的電線桿。當年他搬來的第一天就掃了碼,下的第一單是小玉大排檔的外賣,一切似乎在冥冥之中都關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