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知許嗤了一聲,“少給自己立flag。一會兒陳放過來我們來個三人局。”
“來就來。”
“輸了怎麼辦?”
“隨你定。”
無事可做的夏修澤東翻翻西看看,發現客廳墻角的盒子堆了老高,“知許……哥哥,這是什麼啊?”
聽他叫了聲哥哥,夏知許這才回頭解釋,“我媽前兩天讓我從家里搬過來的,說是以前的舊東西沒地兒放了。”
“舊東西?”夏修澤嘻嘻笑起來,盤腿坐在地上開始挑挑揀揀,“我最喜歡舊東西啦。”
“那你挑挑,有喜歡的你就帶回去吧。”
“嗯!”
其實確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大部分都是夏知許以前的硬盤,還有一些書,基本也都是編程和物理相關的,夏修澤翻到最底,找到了一本大的相冊。
“哇,好多你小時候的照片。”
許其琛飛快地包完最后一個,洗了手就跑過去,“我要看。”
“琛琛哥哥你沒看過嗎?”夏修澤側過頭問道。
許其琛搖搖頭,“有的看過,這一本好像沒有。”他低頭看著發黃的舊照片,“知許你小時候的虎牙也太明顯了吧,怎麼換牙前也是虎牙。”他又往后翻了翻,翻到一張兩個小朋友的合影,都只有三四歲,糯米團子捏成的一樣,緊挨著坐在一張小板凳上。
許其琛有些疑惑,“旁邊這個是你哥哥嗎?好像沒這麼小啊。”他把相冊舉起來讓夏知許看,夏知許瞟了一眼,“那是夏習清。”
“你們倆小時候好像啊,比親兄弟還像。”許其琛又小聲補了一句,撞了撞夏修澤的肩膀,“不過還是你哥哥比較漂亮,是吧。”
夏修澤點點頭,也小聲地說,“哥哥小時候像女孩兒。
”
“你再說一遍?!”
“我什麼都沒說!”夏修澤跟個小老鼠似的躲在許其琛身邊,低下頭嘩嘩地把相冊往后翻。
周自珩老遠聽見他們說話,也想過去看,可手邊還有好幾張皮沒包,只好加快了動作,終于包完了最后一個餃子,整整齊齊地碼好,飛快地洗了手走到客廳。
“哎等等,這張是誰?”許其琛摁住了其中的一張沒人夏修澤翻動,又指了指上面的一個人,“這個小女孩是誰?”
周自珩挨著許其琛坐下,看到他手指的那張照片,心忽然猛地跳了兩下。
腦子里忽然閃過兒時懵懂模糊的記憶。
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孩兒將手里的白色玫瑰遞給他,“拿著,不許哭了。我帶你去找媽媽。”
“我……”小小的周自珩哭得抽抽搭搭,“我媽媽不在。”
女孩兒的腳步頓了頓,“是嗎?我媽媽也不在了……”
六歲大的小男孩兒抱住他的腿,眼淚流了滿臉,“姐姐,我害怕。好多人看著我,我想哭。”
“我不是姐姐,”他拽開周自珩,蹲下來按住他的肩膀,“還有,別怕。”
“這沒什麼好怕的。”
從回憶中抽離,周自珩的心跳卻沒辦法平息,記憶中被時光沖刷到模糊的那張臉,漸漸和相冊上的女孩融為一體。
“這是誰?”
夏習清放的狠話成了真,夏知許果然輸了,他干脆扔下手里的手柄,走過去拿起那本相冊,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夏習清你看!你的美女黑歷史!”
“什麼鬼啊……”夏習清還沉浸在自己贏了游戲的興奮中,見他這麼開心又有點莫名其妙。走過去一看,照片上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生,一頭黑發齊腰長,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楚,但后面的背景分明就是夏知許家。
夏知許像是得了寶貝,幼稚地拿給所有人圍觀,“我跟你們說,這是小學五年級還是六年級來著,反正是暑假,我、夏習清還有陳放,我們三個人一起玩游戲,他連輸了三盤,就被我們逼著穿我媽的裙子,還是我媽幫我們一起給他打扮的,美不美哈哈哈哈。”
夏習清一臉嫌棄地瞟了他一眼,“什麼鬼啊,根本沒這回事兒,你就瞎掰吧你。”
“真的,物證都擺這兒了人證一會兒就到!你記性也太差了,這麼重要的事都不記得。”
“我的海馬體有他自己的想法,丟人的事一概不記得。”夏習清白了他一眼,一側頭卻看見周自珩死死地盯著那張照片,他用腳踢了踢周自珩盤起來的腿,“喂,你別看了。”
周自珩卻忽然抬起頭,仔細地端詳夏習清的臉,又低頭去看照片,反復好幾次。
“讓你別看了你怎麼還看啊。”夏習準備搶相冊,誰知一下子被周自珩抱住,“你就是那個女生!”
夏習清一把推開他,“誰是女生了!你給我好好說話!”
周自珩著急地向夏知許求證,“你們當時是不是去了一個公園?”
“對!我媽帶著我們一起去的中山公園。”夏知許坐到沙發上,還笑個不停,抓著許其琛的手給自己揉肚子,“不過后來他一個人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轉了一大圈最后才找到他。我當時還以為他自閉了,女裝大佬夏習清哈哈哈。”
什麼啊。
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難不成是童年過的太悲慘,選擇性遺忘了這麼多東西?
不過,回想起過去,夏習清能夠記起的只有痛苦和折磨,幾乎沒有多少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