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如夏習清所料。
無論是藝術家,還是科學家,往往都是孤獨的,所以夏習清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權當無人理解。
可下一秒周自珩卻握住了夏習清的手,“但我知道你不是。”
夏習清有些不解,“什麼?”
“如果,我是說假如我是那個研究員,我對你說出了那句話,你一定不會覺得我在開玩笑。”周自珩轉過臉,對著夏習清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你一定會認真地問我。”
“它為什麼會發光。”
說不清是為什麼,夏習清忽然眼睛發澀。他甚至覺得,周自珩說出的這一番話,比任何熱烈真切的告白都讓他覺得感動,這是一種莫大的認可,而他從不愿承認,又不得不承認,他喜歡這種認可。
他喜歡面前這個閃閃發光的人,他好過世界上所有的人。而這個人在用一種篤定的公理化的方式告訴自己,你就是億萬生命中真正理解我的那一個。
你是我的靈魂伴侶。
作者有話要說: 十歲的珩珩在一顆星星的啟蒙下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同一年,十五歲的習清拍賣出人生中第一幅作品,踏上藝術生命的起點。
十年后,周自珩將夏習清的這幅畫還給了他,連同愛、夢想,以及周自珩自己的人生啟蒙。
第93章 紅白玫瑰
時間過得飛快,就連冬日都要臨近尾聲。
過年期間夏習清并沒有回夏家, 那里原本也不是他的家, 反正他也早已習慣獨自過年的方式,沒覺得有什麼要緊。可這次不同, 周自珩一直陪著他到了臘月二十九, 年三十那天才去西山別墅。
家里熱熱鬧鬧的,到處都是人, 周自珩脫了圍巾和羽絨服交給紅姨,父親在客廳招待親戚,旁邊還坐著一個年輕女孩兒, 像是哪家人帶來的。周自珩主動打了招呼拜了年, 就鉆進了廚房。
“媽。”
周母正從砂鍋里舀了一勺雞湯準備嘗嘗味道, 正好兒子回來了, 她趕緊把勺湊到周自珩的嘴邊, “珩珩, 幫我嘗嘗,缺不缺鹽?”周自珩吹了兩下喝掉了湯,“好喝。”他舔了舔嘴唇, “媽,你們研究所放了幾天假?”
“放到初八,不過我得提前回去,有一個很重要的項目還擱置著。這幾天呢我就在家給你們做點好吃的。”
見媽媽十分開心,周自珩抱住她的胳膊試探性問道,“媽, 外面的是什麼人啊。”
“你爸的發小,以前一個四合院兒長大的。”媽媽又拿出切好的水果,用牙簽插了一塊火龍果喂到周自珩嘴邊,他連忙接過牙簽,又問道,“那旁邊那個女孩兒呢……”
“人家的寶貝女兒唄。”媽媽笑起來,像是故意逗周自珩,“怎麼樣,漂不漂亮。”
一說到漂亮這個詞,周自珩的腦子里只有坐在畫板前安靜畫畫的夏習清。
“你們別給我說親啊,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這種包辦婚姻。”周自珩都沒有發現,自己完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周母瞟了他一眼,把廚房門關上了,“逗一逗你,說這麼多。”她低下頭去切春筍,周自珩想幫忙又插不上手,就像他也插不上話一樣。
“媽,其實我有……”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媽媽抬起頭,臉上十分平靜,“你嫂子告訴我了。”
“嫂子?她……”周自珩沒想到,蔣茵竟然會告訴媽媽,這個消息打得他措手不及,“嫂子怎麼會……”
“你關禁閉那幾天我就發現不對勁,找她問了好幾次,她才愿意告訴我,而且讓我替你瞞著。”周母把切好的竹筍放進雞湯里,蓋上了蓋子,“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天生的,還是后來改變的。”她看向周自珩的眼睛,“但如果是一時興起,也沒必要說了。”
“不是的。”周自珩立刻反駁,可他又覺得自己的語氣未免有些過激,只好放緩了些,“我不是一時興起,我是真的很喜歡他。不對……”周自珩不滿于自己的措辭,“我很愛他。”
周母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過來看向周自珩,她生他的時候很早,即使是現在看來她的臉孔也留下沒有太多歲月的痕跡,而是一種睿智的成熟美。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努力地讀懂兒子臉上的表情。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不太能接受,我連續好幾天晚上睡不著覺,心里很后悔,覺得不應該讓你進那個圈子,你就應該好好念書,和我一樣做研究工作,這是很自然而然的事。”
她垂下眼睛,“但你嫂子很肯定地告訴我,你并不是被圈子影響了,你還是過去的你,而且變得更完整了。可就算她這麼說了,我還是不能接受的,不是我要剝奪你喜歡一個人的權利,是這件事超出了我的想象。”
周自珩低下頭,張了張嘴,他想說話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作為一個兒子,他的確沒有和盤托出的勇氣。
“我們的家庭比起很多人來說,算美滿也算幸福,你從小雖然在演藝圈,可我們從來沒有忽視過對你的教育和關心,我不清楚究竟是哪一個環節出了錯。
”母親的眉頭微微皺起,像是流露出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