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很多人帶了禮物,收嗎?”
原以為是粉絲圈子里的常態,夏習清搖了搖頭,“禮物就不收了,信件可以。”
“可禮物太多了,我們一開始放在外廳的角落,現在那個角落已經有點堆不下了……”
“誰讓你們堆起來的,我早就說過不允許收。”夏習清一身黑西裝,手摁著自己的耳麥,行色匆匆地往外廳走,誰知那頭又道,“不是的老板,她們執意要給,因為……”
“別找借口,我馬上……”
“因為她們說是給您的生日禮物,還有一個很大的蛋糕。”
夏習清的腳步一下子頓住了。
生日?
他動作遲鈍地拿出自己的手機,解開鎖屏,12月21日。
好像真的是他的生日……
最近過得太忙太混亂,根本無暇顧及時間,何況,自從十歲生日發生那件事之后,他再也沒有好好過過一次生日。
看著那些排隊等候在驗票區的女孩子們,夏習清心里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她們很聽話,不吵不鬧,沒有任何應援,只悄悄地把信放好,把禮物塞給工作人員,靜悄悄的,連一句生日快樂都不敢說,怕驚擾到自己。
可以收獲別人的愛,無論何時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夏習清叫來了助理,“去,幫我買盡可能多的花,粉玫瑰,給這些女孩子們,一人一枝。”
助理很快辦好這件事,在驗票的同時將花一朵一朵送給了那些粉絲,夏習清親手切了那塊大蛋糕,和所有人一起分享。
很快,助理又推來了一個架子,上面蒙著暗藍色的天鵝絨。
“夏先生,這也是給您的禮物。”
夏習清沒有時間,頭也不抬,“放到外廳我一會兒……”
“您要不先看看?”
他抬起頭,疑惑地看了一眼那個架子,水晶燈下泛著光澤的天鵝絨上放著一個卡片,上面寫著生日快樂。
看到署名的那一刻,夏習清不由得怔了。
From: Thief.
他伸出手,一顆心臟跳得怦怦作響,每一下都撞在他貧瘠空曠的胸膛,像是和那天鵝絨掩蓋住的事物相互共鳴一般。
掀開掩蔽,夏習清看到的是一幅油畫,畫中端坐著一名容貌美麗的女人。
那是他十五歲那年畫的母親,也是他人生中第一幅拍賣出去的畫作。
歷經十年的飄蕩和流離,終于回到了他的身邊。
第91章 盛放星云
夏習清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周自珩會在自己二十六歲生日的這一天將這幅畫歸還到他的手上。看著畫框銘牌上自己的名字, 眼眶微微發澀。這幅畫消失多年, 他幾乎是抱著一種逃避的心理,不去找, 不去想, 好像只要當它不存在,自己就從不曾在乎過所謂的親情, 也就不曾受傷。
但逃避終究是逃避,他無法否認,這幅畫里融入了太多復雜到難以言說的感情, 而這種感情里, 是包含愛的。周自珩明白這一點, 所以他才會幫他找回來, 修復自己殘缺的心。
周自珩總是能夠精準無比地找到他的軟肋, 然后用自己溫暖的掌心將它護好, 也不管自己愿不愿意,一如既往的理想主義的付出。但他又不得不承認,每一次都命中紅心。
看著活動開始有序地進行, 夏習清原本緊張的心也松弛了許多,來賓中本來也有許多文藝界的媒體,對此次活動進行報道,夏習清也相應接受了采訪。
“請問您是如何走上藝術創作之路的呢?”
這個問題問得不算有水平。夏習清沖著發問的女記者微笑,“耳濡目染。”
“所以您的意思是,您的家族也是從事這個職業的?”
“我想, 這個藝術館的活動和我的家族關系不大吧。”夏習清開始懷疑起這個女記者的目的,他試著從中脫身,卻發現又被另一部分媒體圍住。
“請問您是如何進入《跟蹤》劇組的?”
“有傳聞說你是帶資進組,請問《跟蹤》劇組的投資方和您是什麼關系可以說明一下嘛?”
原來是沖著電影來的。夏習清早該想到,這部片子預告片釋出之后的巨大反響遲早會讓一部分人眼紅,看來是覺得從周自珩和導演那兒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從自己這兒下手了。夏習清雖然不算是娛樂圈的人,但好歹被潑了這麼幾次臟水,已經很熟悉這個圈子的套路了。
在助理的及時反映下,安保人員前來控場。
“不好意思,請離開展廳。”
“我們是受邀的媒體,你們怎麼能隨隨便便就驅逐我們?”
夏習清臉上維持著微笑,按住了身邊安保人員的手臂,“沒事的。”他朝著這些記者露出職業假笑,“各位只要不問與本次活動無關的事,當然不會被驅逐。反正我們這邊也有視頻記錄,如果屆時各位的報道和現場情況有出入,我們當然也會依法追究法律責任。”說完他像是開玩笑一樣補了一句,“我是多麼錙銖必較的人,相信大家很清楚的。”
看著那些記者臉上的表情開始難堪起來,夏習清一臉無辜地笑道,“不是要采訪嗎?我們是先聊一下El Greco的陰暗的色彩?還是William Turner筆下流動感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