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習清想起之前那個緋聞,“酒店門口現在應該估計有一大堆的記者蹲點呢。”
周自珩不明所以,側頭看他,“為什麼?”
“你不知道?”夏習清白了他一眼,“現在你跟宋念的緋聞在全網都鬧得沸沸揚揚的,你居然不知道?”
“我一下午都在拍戲,手機都不在我身上,后來我拿到手機之后就一直給你打電話一直聯系你。”周自珩吃掉了最后一個荸薺,含含糊糊地續道,“后來就關機了,我去哪兒知道什麼緋聞。”
夏習清沒好氣地瞟他一眼,“那你現在知道了?周自珩出道以來第一個緋聞。”
周自珩把手里的簽子投進不遠處的一個垃圾桶里,沒臉沒皮貼上夏習清的胳膊,“我的第一個緋聞不是和你嗎?”
“滾蛋。”
“不滾。”周自珩一條胳膊攬住夏習清的肩膀,“全國的自習女孩都得給我作證,我的緋聞對象有且僅有夏習清。”
黏糊勁兒。夏習清瞪他一眼,也不說話。周自珩的手碰了碰夏習清的臉側,嘆口氣,“不想回去,不想跟那些人瞎攪和。”
小巷子快走到了頭。
周自珩悄悄牽起他的手,“我從小就在這個圈子里,這麼多年演了好多戲,大家總是說,我年少成名,比別人省了好多時間。”
“你也失去了很多時間。”夏習清的聲音都不自覺放軟,心里想起了周自珩臥室里的放映機,想到那個乖乖軟軟的周自珩,可愛極了。那麼小的小孩,就在娛樂圈里扮演著各式各樣的角色,所幸他沒有丟了自己。
而且比任何人都純粹,都美好。
“時間是很寶貴,一維,單向,過去了就不會再回來。
”周自珩把手指嵌進夏習清的指間,牢牢握著,“但如果你在。”
“我就想,和你一起浪費時間。”
夏習清的心跳亂了。
“不對。”周自珩忽然轉頭看向夏習清。
“想和你浪費一切。”
昏黃老舊的路燈打在地上,照得兩個人的人影長長的,纏在一起,相依相偎。夏習清低頭看著,沉默了很久,像是猶豫著什麼。
周自珩先開了口,“回去嗎?累了吧。”
“我帶你去個地方。”夏習清拽住了他,忽然開口。
周自珩也沒有多問,就這麼跟著夏習清回到空蕩蕩的片場去取了車,劇組里幾乎沒人,估摸著還在吃飯,夏習清拉開車門進了駕駛座,“上車。”
黑色的車如魚一樣溜進了車流里,將兩個人的心事和秘密藏匿在繁華都市里。
這是周自珩的車,夏習清也是頭一次開,手心落了汗黏糊糊的,等紅燈的功夫他把手伸到的方向盤側面儲物盒,想找找有沒有濕紙巾之類的東西。
“哎別拉開。”
話說得太晚,夏習清已經拉開了蓋子,里頭冒出來一大堆包裝可愛的糖果,多得都溢了出來,就跟剛爆出的爆米花似的。
糖果落了滿車,兩個人都怔了怔,又對視一眼,笑了出來。
這個小小的儲物盒,完完全全就是自己的心。零零碎碎的甜蜜多到一碰就要溢出來,怎麼都裝不下。
車窗外風景變換,從偏僻樹叢變成高樓林立,轉而又變作一片沉沉的靜湖,星輝揉碎了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周自珩累了一天,又哭又笑的,累得睡了過去。
這是一片依湖而建的別墅群,安靜得很,夏習清開著車從大門過,被保衛攔了一下,他取下口罩去看,里頭走出來一個年紀近四十的保安,他先是瞇著眼瞅了一眼駕駛座上的夏習清,又見他整個人側過身子趴在駕駛座的車窗上,笑瞇瞇喊了一聲林叔叔,對方這才認出來。
“這不是習清嗎?這得有多少年沒見你了。”
夏習清嘴角含笑,見對方放行,他也只寒暄了一兩句,就開車進了小區。
夢里感覺有人在輕輕拍著自己的臉,周自珩抓住了那只手,順著手指摸到了他手上畫畫留下來的繭,每次他都能憑借著這繭一下子認出來。
夏習清看著他閉著眼睛捉了自己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又吻,惡狠狠地捏住他的下巴,晃了兩下子,“還睡,再睡我就先奸后殺。”
“你來啊,求之不得。”周自珩兩手一攤,眼睛仍舊閉著,“正好圓了我車震的夢。”
夏習清白眼就要翻上天,推了一把周自珩的臉,自己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我本來以為我已經算不要臉的了,沒想到你還真是青出于藍。下車!”
聽他這麼說了,周自珩揉了把眼睛跟著下了車,站在車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四處一看,面前是一個三層高的獨棟別墅。
“我還以為你是帶我私奔的。”周自珩望著這棟別墅,看這淡黃色的墻壁,不像是新的,“難不成你是給我買房了?你要包養我啊。”
“想得美。”夏習清從口袋里拿出串鑰匙,對著路燈找了找,捏著其中一個走向別墅大門。周自珩這會兒才當真,原來這個別墅真的是他的,“這是哪兒啊。”
夏習清低著頭將鑰匙插進門鎖里,轉動了兩下,將大門推開,里面黑暗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他的腳步停滯在邊緣處,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