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忽然響起來,周自珩接通了電話,聽到了趙柯的聲音。
“自珩,我剛問出來。那個藥是國外的,我查了一下,在美國都是違禁品。藥力很強,不是昏迷這麼簡單,而且會……”他忽然不說話了,周自珩也完全了解他的意思了。
“對身體傷害大嗎?”周自珩沒發覺,自己的聲音都是發抖的。
“有后遺癥,可能后續還會導致昏迷。而且,”趙柯也氣得要命,“而且這個人渣是放在雪茄里的,吸氣比直接服用的藥效還要快。這個人渣本來是用來對付別人的,看到夏習清一時起了歪念就……”
周自珩聽不下去了,想掛電話,但是趙柯又開口,“自珩,這個藥沒的解,而且是專門用在那些沒有那方面性經驗的直男身上,你……你不然找個人幫他……”
本來這些話說出來就夠讓人難以啟齒了,趙柯躲著阮曉壓低了嗓子,眼皮子都在跳,誰知道話還沒說完周自珩就把電話掛了。
這都是什麼事兒。
把車子開進車庫的時候,夏習清終于從鈍痛中醒過來,他的眼睛都是花的,視野里的一切都重了影。他無力地轉過臉,看到的是周自珩的側臉。
“周自珩……”
一開口的聲音都不對了,沙啞又粘膩,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周自珩停下了車,握住夏習清的手,又焦急地摸上他的額頭。
真的是他,真的是周自珩。
夏習清松了一口氣,可很快,僅存的那麼一丁點理智又讓他想逃。現在這副毫無尊嚴的樣子,被誰看見都好,他就是不愿意周自珩看見。
看見夏習清撇過臉,耳廓都是不正常的紅,周自珩下了車,干脆直接地將夏習清抱了出來。
“你……放開我……”
周自珩只當什麼都沒聽見,大步流星朝電梯走去,夏習清極力地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沒剩多少力氣的手推搡著周自珩的胸口,“放開……”
電梯里狹窄而安靜,夏習清異常的喘息顯得分外明晰,周自珩的懷抱里充滿了他的氣味,他慣常使用的清淡香水在這一刻都發酵出綺麗的氣味,緊緊地,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夏習清纏住,只有那些不可言說的欲望從網格中溢出來,如同粘膩的蜜糖。
而他無處可逃。
眼睛燒得發痛,看著周自珩準備就這樣將他帶回自己的家里,那把割著理智的鈍刀子一下子捅到最底,夏習清幾乎是用乞求的語氣。
“我要回我自己的家……”他的手死死抓住周自珩胸口的襯衣,聲音發抖,“我……我被下藥了……你放開我……”
“我知道。”周自珩打開了自己的家門,沒有再多說一句,將他抱到了沙發上。
他知道趙柯是為了自己好才會說那些話,他也不是沒有想象過和夏習清有更進一步的進展,但絕對不是這樣子。
可如果像趙柯說的那樣,光是想象那個畫面,周自珩覺得自己會瘋掉,會徹底崩潰。他已經積壓了太多黑暗情緒,隨時可能失去夏習清的念頭日復一日地折磨著他。每一次夏習清靠近自己,親吻自己,胸口就有一柄匕首,一刀一刀剜著他的心臟。
夏習清的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嘴唇燒得又干又紅,微張著,他似乎不愿意看到自己,用手背搭在眼睛上,胸口劇烈地起伏。
周自珩從冰箱里拿出冰水,擰開蓋子遞到他的嘴邊,“喝點水。”
極度渴水的夏習清側過臉,用那雙燒燙的手抓住周自珩的手,冰水從他的嘴角流淌出來,浸濕鎖骨的白襯衣。周自珩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他和夏習清第一次相遇時他穿的那件襯衫。
一瓶水很快被他喝光,夏習清的癥狀并沒有好太多,但恢復了一點氣力,他試圖從沙發上坐起來,然而藥力太猛,他的手剛撐起身子就從沙發邊緣滑下去,整個人栽倒在半蹲在沙發前的周自珩懷里,嘴唇貼上了周自珩的脖子。
他像是條件反射一樣,渾身抖了一下,過激地想要推開周自珩,可一點力氣也沒有,快要瘋了,要死了。
“你放開我……周自珩……”夏習清感覺身體里有兩個自己在撕扯。
一個已經成為欲望的信徒,還有一個害怕被周自珩看見最后的丑態。
“沒事的,習清。”周自珩吻著他的頭頂,將他緊緊抱在懷里,“我會想辦法的,沒事的。”
分裂的兩個人分立于鋸子的兩端,緊緊地攥著把手,爭奪著這具身體的主導權,在夏習清的心臟進行著殘忍的拉鋸。
“我好熱……”夏習清的聲音裹著熱氣,噴灑在周自珩的胸口。隨著時間的流逝,被欲望占據的那一方似乎擁有了絕對的主導權。夏習清已經快要失去意識。
周自珩能感覺得到,懷里的人扭曲著發燙的身體,像一只變形的困獸,發出令人無法專注的嗚咽,脆弱而袒露。從模糊不清的言語,漸漸地變成周自珩的名字。
夏習清舔吻著周自珩的脖頸,沒有章法毫無禁忌,從側頸到下巴,再如愿以償吻住周自珩的嘴唇,發出一聲得償所愿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