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輸了,只是偽裝自己還有贏的幾率。
一旦自己的心思被戳穿,夏習清或許會毫不猶豫地丟棄他。
如果是那樣的結果,周自珩反倒寧愿把自己圈在這個虛假的甜蜜圈套里,就算夏習清和他只是玩玩,起碼還有短暫的歡愉。
“嗯,你說得也對。”周自珩敷衍了兩句,沒想到趙柯又道,“話是這麼說,你這麼正直一人,應該也不太想跟那種人廝混吧。你連喜歡的女生都是那種天使型的。”
全和他說得相反,周自珩只想保持沉默。
他不僅和那種人廝混了,還喜歡上那種人了。
“你來不來啊?你來我倆一塊兒過去啊。”
“我參會去不了,這會兒都在做造型了。”造型師開始給他吹發型,兩人也就結束了通話。
誰知道等周自珩剛聽完意大利的一位導演的發言,就連著收到了好幾條趙柯發來的消息。他有些意外,原來夏習清說的活動和趙柯說的藝術沙龍是同一場活動?
這麼一想他又有些不意外了,藝術沙龍,夏習清的身份出席再正常不過。現在輪到他后悔了,早知道收到邀請函就應該去的,可他當時顧及太多,不管是以明星的身份,還是帶著家族背景,他都太過扎眼,出席這種場所比出席全明星紅毯難受多了,至少其他的同僚可以分攤關注度,再加上今晚本來也有別的安排,他也只能推掉。
如果他知道夏習清會去,或許都來不及考慮這些就去了。
宴會上的趙柯正偷瞄著夏習清,手機震了一下。
[珩珩:他一個人去的?]
[柯子:好像是的,剛剛一直一個人,不過他長得太扎眼了,男的女的都來搭訕,忙死了。]
看到最后三個字,周自珩只覺得血往腦子里沖,他幾乎都能想象得到夏習清頂著那張漂亮臉蛋做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跟別人喝酒談天的場景。
這種宴會,去的都是對藝術品有一定認知的人,他們會不會和夏習清很談得來,會不會一見如故。
心臟突然間變得狂躁。
[珩珩:都去了哪些人?有我認識的嗎?]
趙柯也沒多想,看了一眼場子,火速回復了消息。
[柯子:大半你都認識,好些是咱們大院兒的,這個會是鐘池搞的,還請了一些富二代土大款,你不知道,門口那豪車停的,虧得我今天還特意開了輛最低調的,生怕被舉報連累我爸我哥,還是富二代比較爽,隨便炫。]
越扯越遠,周自珩煩躁得冒火。
他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他幫自己盯著點,直接說趙柯肯定覺得奇怪,可旁敲側擊他又懷疑趙柯的智商能不能理解。
[珩珩:夏習清性格比較單純,除了畫畫什麼都不懂,你幫我照看著點兒,萬一有什麼事你告我一聲。]
趙柯樂了,能出什麼事兒啊,再說了大老遠的告訴你能怎麼辦,正當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超人嗎?
不過這發小的正義心趙柯比誰都清楚,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而且在他心里,夏習清的確符合周自珩所說的[單純]兩個字。
行吧,他這回也當一次護花,呸,護草使者吧。
收好手機,一回頭發現夏習清竟然不見了,連同剛剛在他旁邊搭訕的那個男人。
趙柯一下子慌張起來,剛答應得好好的,這麼快就打臉。
“臥槽去哪兒了……”趙柯跟個無頭蒼蠅亂轉悠,一回頭撞上一個穿著黑色絲絨吊帶長裙的女孩兒。
“對不起對不起,”趙柯連連道歉,卻發現這個女生也眼熟得很,“你是……”他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明明那個名字就在嘴邊了。
沒想到女生先笑了起來,“我今天一晚上都在這種被人眼熟卻叫不出名字的尷尬氛圍中。”
一聽見她的聲音,趙柯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你是阮曉!對不對?”上電視的時候阮曉的打板總是甜美風格的,栗色長發溫柔又可愛。這回頭發染回了黑色,暗紅色大紅唇配一襲黑絲絨修身長裙,差點兒讓趙柯這種直男沒認出來。
“你來這兒是?”
阮曉下巴朝右側揚了一下,“我跟我爸來的。”
那頭聚了一撮富商,趙柯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是阮正霆的女兒?”
她聳了聳肩,笑得明媚動人,“你是趙局的兒子。”
“別別別,”趙柯最怕別人給他戴帽子,聊得太起勁,忽然想起周自珩的囑托,“哦對了,你看見夏習清了嗎?”
“夏習清?”阮曉有些驚訝,“你說的是和我一起錄節目的習清?”
“對啊。”趙柯又望了一圈,“我剛剛還看見他了,可能是畫家身份被邀請的吧。剛他就在休息區喝酒來著,還有一個穿酒紅色西服的男的跟他搭訕,一轉頭就沒見著人了。”
阮曉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酒紅色西裝,你說的是跟我們差不多大的一個男的嗎?”
“嗯。全場就他一個穿得最騷包,那香水味簡直沖天了。
”
身邊走過去一個人,阮曉假裝親熱地環住了趙柯的胳膊,壓低聲音說,“你可能不認識這個人,他叫魏旻,在我們圈子里的名聲非常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