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珩從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替他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夏習清發現他換了輛車,雖然還是低調得要命的雷克薩斯LS。他拍了拍車門鉆進副駕駛, “之前那個林蔭大道呢?”
周自珩繞過去拉開車門, 坐進駕駛座, “那是保姆車。”
“這樣啊, 我嫌棄那輛車很久了。”夏習清笑了笑, 車窗被周自珩降下來, 他把自己的車鑰匙給了小羅,看著小羅一臉緊張,夏習清趴在車窗上對他笑, “沒事兒,你隨便開,有保險呢。”
“撞了得了,那麼騷包的車。”周自珩在一邊壞笑。
“就你這黑不溜秋的好看,中庸審美。”
小羅握著鑰匙冷汗涔涔,只能維持假笑看著倆少爺開車離開這里。
夏習清過去一點也不好奇周自珩的家世, 飯圈里粉絲們都好吹捧,中產階級家庭出身的明星可以吹成富二代,富二代出身的則更是吹上了天,家里有個公職的就吹成紅幾代。正兒八經富二代圈子里的人,對這種含水分的背景一點興趣也沒有。
但是他現在越來越覺得周自珩不是一般家庭的小孩,倒不是因為他日常的穿衣打扮或是房子車子,這些對于明星來說都不算什麼,就算是那個高檔公寓,周自珩這個咖位,或者說他這麼多年累積下來的錢也完全可以負擔。對夏習清而言,除開物質,周自珩本身的性格和觀念簡直折射出了一個堪稱完美的家庭,幸福美滿又不失人間煙火氣,存在道德約束但尊崇思想的極大自由。
他望著周自珩專心致志開車的側臉,心里感慨頗多。
“看什麼?”等綠燈的周自珩依舊看著前面,“還在吐槽我的審美?還是你覺得你的卡宴一點也不騷包。”
“你算是說對了,那是我最低調的車。”夏習清笑起來,“日用車。給你打個比方吧,這位office lady,”他指了指前面走過去的一個挎著黑色通勤包的女白領,“我那輛車就是這個黑色通勤包,日常,能裝,耐操。”
周自珩皺起眉,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趁著紅燈的尾巴,飛快地剝了根樹莓味棒棒糖塞進嘴里,腳踩油門。
夏習清的食指拉住周自珩連帽衛衣上的抽繩,一圈一圈纏著,“要是去泡夜店,她一定不會背這個包。就像真正騷包的車都是拿來釣人的,還有……”手指忽然停下,聲音壓低了些,“Car sex.”
絲毫沒有準備的周自珩差點兒踩了剎車。夏習清特別以此為樂,每次周自珩聽到這種有色玩笑的反應都非常棒。
“別激動。”夏習清故作遺憾地聳了聳肩,“由于職業特殊性,這個play我們大概是沒什麼嘗試的可能性了。”
周自珩嘴里含著棒棒糖,轉過臉沖他挑了一下右眉,“這麼喜歡‘開車’,我下去你自己開?”
“那不行,開車至少兩個人。”夏習清拍了拍他的臉,拽住棒棒糖的棍子,周自珩手里還握著方向盤,不敢跟他開玩笑,就由著他把棒棒糖搶走了。
“唔……太甜了。”夏習清嘴里含著棒棒糖,說話含含糊糊的,周自珩眼看前方的車流,腦子卻不經想到了那天早晨夏習清趴在自己肩膀上低喘的情形。
他晃了晃頭,試圖甩開那些令人想入非非的畫面,好讓自己專心一點。
吃著糖的夏習清也不繼續開黃腔了,他拿出手機給夏修澤發了條消息。
[我先走了,蛋糕你幫我吃掉吧,過兩天哥帶你出去玩,給你單獨重過一次。生日快樂。]
一如既往,他收到了夏修澤的秒回。
[哥,你覺得我的生日真的值得紀念嗎?我是說,我出生真的有人覺得快樂嗎?]
這一條又秒撤了,就在夏習清看完之后。
盯著屏幕下面的撤回提醒,夏習清深吸了一口氣,給了他答案。
[我一開始挺煩的,老實說是相當討厭。]
[不過現在我覺得,你出生成為我的弟弟,是這個家庭里唯一一件讓我覺得快樂的事。]
他還想打一句“這一條不許回復”,誰知打字到一半語音電話就打了過來,嚇得夏習清一哆嗦,按成了免提。
“嗚嗚嗚嗚嗚唔唔唔哥哥我愛你嗚嗚嗚嗚嗚……”
夏修澤的鬼哭狼嚎式表白不論聽幾次都是石破天驚。
夏習清維持著最后的淡定,“請你冷靜,不許打電話。”然后果斷地結束了示愛環節,呼了一口氣。
他這麼酷一人,怎麼會有這麼黏黏糊糊的弟弟。
周自珩覺得有趣,“你弟弟真是可愛。”
夏習清嘎嘣一下咬碎了還沒全部化掉的糖球,把手伸進周自珩的連帽,摸了一把他的耳朵,“你也挺可愛的。”
握著方向盤的手忽然有些發汗,周自珩抿了抿嘴,假裝鎮定地看著前方,被摸過的耳朵早就燙得不像話了。
他似乎得對自己說一百萬次[他們沒有在談戀愛]才能打消自己過于甜蜜的幻想。他甚至都在想,自己之所以會產生這些化學反應,會不會只是一時的情緒波動,畢竟現在的人們曖昧起來都這麼簡單。
荷爾蒙碰撞產生的化學反應超出了他的知識范疇,說著冷靜,很難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