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被子蒙住自己的頭,自暴自棄地拒絕了回答,背過身子閉上眼睛假裝什麼都聽不見。
昨晚喝醉的人不會是自己吧……那些都是夢,不對,說不定現在才是夢。沒錯,睡醒就好了,趕緊睡醒吧。
“我問你話呢你背過去干嘛。”夏習清拽不動周自珩,干脆起來跨坐在他的身上,兩只手掰過了周自珩的臉,“說,昨晚發生了什麼。”
周自珩不愿睜眼。
他忽然想到飛機上驚醒的夏習清,也是這樣一臉防備地質問自己,這大概是他的自衛方式。如果他告訴夏習清昨晚發生的事,或許他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這樣想著,周自珩忽然難受起來。從來不愿意撒謊的他也為此破了戒,緩慢地睜開了眼睛,一臉真誠地編造合理的經過,“什麼都沒發生,你喝醉了,我把你扶回來,我又累又困,就在你這兒睡了。”
夏習清那雙精明無比的眼睛滿是狐疑,盡管如此,周自珩還是無所畏懼地盯著他,盯著那雙仍舊發紅的眼睛。畢竟他是個演員,這點心理素質還是有的。
“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夏習清挑了挑眉,手指磨蹭著周自珩的下嘴唇,“是我太沒有魅力了嗎?酒后失德這種好事都沒發生?”
都哭成那樣了,誰敢對你動手啊。周自珩心里吐槽,他又沒有那種奇怪的癖好。
這樣想著,周自珩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偏過了頭,“我還要睡一會兒,你從我身上下來。”
看著周自珩滿臉困倦興致缺缺的樣子,夏習清骨子里的惡劣基因又開始作祟,“你讓我下來我就下來啊。
”他干脆整個人趴在了周自珩的身上,柔軟的嘴唇貼上了周自珩的耳廓,含著熱氣,用哭過之后的沙啞聲線在他耳邊低語,“噯,還睡啊……”
這樣粘膩的場景,這種撩撥意味十足的語調,完全就是戀人清晨親密的絮語。
言語撩撥就算了,夏習清還好死不死地隔著被子輕輕挪動自己的膝蓋,干燥的唇瓣沿著周自珩利落的下頜線向下。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動作讓他自己感到滿足,有種刀口舔蜜的刺激感。
“別蹭……”周自珩皺著眉,從被子里伸出手抓住他不安分的膝蓋,夏習清卻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刻意壓低聲音“好心”提醒,“你脖子都紅了。”
周自珩氣惱極了。現在的夏習清和昨晚的夏習清簡直判若兩人,夜里被他激起的所有同情心到現在都燒成了一團火,要麼吞噬自己,要麼吞噬他。被按住膝蓋還沒完沒了撩撥的夏習清終于消磨掉他的耐心,周自珩猛地將他從自己身上掀下來,喝了那麼多酒還沒完全恢復的夏習清哪里有力氣跟他周旋,就這麼無可抵御地被周自珩壓倒在身下。
“我讓你別動了。”
明知道周自珩都帶著怒氣了,可夏習清還是不知死活,大概在他的眼里憤怒總是能帶出最濃的荷爾蒙,這讓他興奮不已。半屈起的膝蓋輕輕地左右晃著,夏習清下巴揚起的弧度帶出最漂亮的頸線,如同施咒一般輕聲道,“親我一下,我就不動了。”說完他又揚了揚眉尾,惡劣得像是一瞬間換了個人,“否則我讓你斷子絕孫。
”
“親一下吧……”
夏習清刻意地放軟了語調,說出的話如同殺手锏一般直戳心臟,“求你了……”
不知是不是酒后神志不清,這樣子的他和昨晚那個牢牢抱著求他別走的夏習清漸漸重疊。他眼睛里的水汽像是昨晚沒有揮發干凈的酒精,直視幾秒,便開始天旋地轉得不清醒。
明明不想被他引誘的。
可昨天晚上偷走的東西,總歸要還給他。
為自己找到最差勁的借口,周自珩還是低下頭,輕輕吻了上去,仿佛吻的不是嘴唇,而是世界上最最脆弱的一朵玫瑰。
蜻蜓點水,不忍停留。
離開的時候,周自珩抬了抬眼,發現夏習清滿眼都是驚訝,那雙手深黑的瞳孔有些渙散,連方才被他吻過的雙唇都不自覺張開,心臟有著一瞬間的暫停。
他根本沒有想過周自珩真的會吻他,只是和以往一樣出于惡作劇心理的故意勾引罷了。可周自珩竟然真的吻了他。
距離這麼近,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氣氛一瞬間變得局促,周自珩后悔得恨不得現在就消失在世界上,可做都做了,他也沒想過夏習清會是這樣的反應。
“可以再親一下嗎?”夏習清維持著發愣的狀態,莫名其妙冒出來這樣一句。
周自珩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地皺起眉頭,“你說什麼?”
“再親一下。”夏習清的眼睛終于聚焦,亮亮的,“就一下,這次我保證。”他雙臂環抱住周自珩的脖子,滿臉真誠。
什麼啊這個人。周自珩眉心擰著,心里更是擰巴。
其實他也有點想要再親一次,可是……
可是。
沒有可是,他認命了,他就是禁不住誘惑。
周自珩自暴自棄飛快地低頭貼上夏習清的嘴,剛一觸及,就被他死死地按住后腦勺,那只可憐的小蜻蜓原本只想用翅膀尖再蹭一蹭水面,漣漪都不打算帶起來,就蹭一下下。